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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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sp;裴三郎繼續說：“父親與太衛、太戍同在朝城，若有豪商手中有珍惜奇物，送予太衛、太戍卻不送予父親，父親會做何感想？”

&esp;&esp;送禮是門學問呀，大哥。送禮的方式不對，會把人得罪死的，不如不送。

&esp;&esp;鎮武侯能有今天，腦子自然是夠活絡的，以前只是沒想那麼多，如今讓小兒子一點，哪能不明白這個理。他問裴三郎：“你是怎麼想到的？”

&esp;&esp;裴三郎說：“賣襪子手套跟賣馬鞍除售價和買東西的人不同外，其它並沒有什麼不同。兒子送父親禮物，與父親向天子獻賀儀也並沒太大區別。送了禮，旁人見到有好物什，想求購，然而東西有限，賣給誰、先賣給誰，這就得排個前後順序。我有父兄庇護，不懼豪商們，讓他們自報身家來歷，再依據他們的實力排個先後即可。京中王公顯貴眾多，便如兒子不敢讓父親與兄長們排先後順序，得自己根據父母、兄長、嫂子子侄、朝城士族、豪商由高往低排。”

&esp;&esp;鎮武侯一想，是這個理。只是他琢磨來去，總覺得哪裡有點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只得作罷。

&esp;&esp;裴三郎看鎮武侯這情況，就只能做出兩手準備。

&esp;&esp;一個是鎮武侯送禮送得很漂亮，馬鞍的市場宣傳效果很好，來求購的人絡繹不絕，從市開啟一項暴利的買賣。

&esp;&esp;第二樣，被截糊。

&esp;&esp;以鎮武侯在京裡的根基，這點的可能性占上九成。王公貴族豪門大戶家都有工匠，拿一具馬鞍過去拆開照做就成。有樣品，又不是什麼需要高精技術的東西，要不了幾天就山寨貨滿天飛了。

&esp;&esp;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esp;&esp;裴三郎略作思量，走身去到坐在矮桌旁的鎮武侯身邊，壓低聲音問鎮武侯：“父親，您能像兒子見您這樣，自己去求見天子嗎？”

&esp;&esp;鎮武侯還在琢磨怎麼送馬鞍的事，聽到裴三郎的話，心臟都跳了好幾拍，用一種“你又想做什麼”的眼神看著裴三郎，警惕地問：“何事？”

&esp;&esp;裴三郎問：“能，還是不能？”不能，就什麼都沒得說了，早點洗洗睡吧。

&esp;&esp;鎮武侯說：“你父曾為天子親隨，得天子親賜鎮武侯。”他掀開胸前的衣服，露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傷疤，說：“此為天子擋刀所留。”他又亮出鎮武侯印，“凡王公貴族各地諸侯，若有要事，皆可請求面見天子。”

&esp;&esp;這個給力！裴三郎悄悄地給鎮武侯點了個贊，也看出鎮武侯是覺得被他這當兒子的小瞧了有點不樂意。他貼在鎮武侯的耳邊說：“父親去求見天子，將三十具馬鞍全都獻給天子，與天子談生意買賣，二八或三七分利，天子佔大頭。”

&esp;&esp;鎮武侯嚇得手一抖，“啪”地一聲，手裡的陶甕捏碎了，他一把揪住小兒子的胸前的衣襟，大聲問：“你這是要做什麼？”天子，豈敢到天子跟前放肆！他嚇得心臟和額頭都在狂跳。

&esp;&esp;裴三郎也嚇了一大跳，但很快鎮定下來，說：“這樣做，這些利潤都能進入天子私庫。如果不這樣，這些利潤都將入王公豪商庫中。馬匹在戰場上的用途，父親比兒子知道得更清楚。馬匹配上馬鞍對戰鬥力的提升，父親也比兒子更加清楚。天下間，有誰的馬能多過天子？有誰的馬匹軍隊敢比天子的強勝？”

&esp;&esp;他繼續說道：“如果天子禁止其他人私造馬鞍，將打造馬鞍的差使交給父親一個人辦，父親必然成為王公貴族三公六卿的座上賓。您是天子親隨出身，不依靠天子，又依靠誰？您是天子親隨出身，有利益好處不為天子謀劃，又為誰謀劃？馬鞍既可利於天下，又能利於天子，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esp;&esp;鎮武侯徹底地被自己小兒子震懵了，連揪住裴三郎胸前衣服的手都忘了鬆開。

&esp;&esp;裴三郎也讓他揪著，很是鎮定。反正是父子私下對話，他只說不幹，這些話出他的口入鎮武侯耳，即使不成，最多得幾句訓斥，又不會有其他損失。

&esp;&esp;好一會兒，鎮武侯才回過神來，神情複雜地看著裴三郎：你才七歲呀。才七歲，就敢謀算到天子頭上。

&esp;&esp;這可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