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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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天氣涼快下來了，天也漸漸地要黑了。

&esp;&esp;裴三郎問健僕：“還有多久到莊園？”怎麼就走到天黑了呢。

&esp;&esp;健僕回答：“明天傍晚能到。”

&esp;&esp;裴三郎：“……”他眨眨眼，這就是親爹疼他，給他最富饒的百畝地？要走兩天？他掰著手指頭算，這個世界的人腳程快，大概一個小時能走四到六公里，跑的快的人能追上馬。他們從天剛亮就出發，走到傍晚，扣除中途休息，也能走十個小時。敢情他的莊園在離城將近二百里外的地方呀？

&esp;&esp;地價都是離城越近越高，他的莊園那麼遠，是趕鄉下去當土財主了嗎？這是直接掉到下等人階層了耶，只比良人和奴隸好點。

&esp;&esp;你個賊老天！裴三郎飽受打擊地倒在馬車裡，生無可戀。三兒子也是親生的呀，嫡子呀，嫡三子呀，不是庶出的，不是撿來的，怎麼就發配那麼遠呢。

&esp;&esp;他麻利地在心裡算，賣掉地和戰奴換成錢捐官是個什麼價。

&esp;&esp;奴隸還沒牛羊值錢，三個戰奴與一頭羊同價，遇到荒年糧食不夠五個戰奴才抵得上一頭羊。一百個戰奴換不來一匹馬，除非是身份等級到侯爵以上的貴族。捐官只有身份地位不進錢，實權的官位得朝廷派。他要是把地賣了，不說地不值錢，即使他拿地換來最低階別計程車族，他沒地沒人沒進項，當乞丐去呀？那樣可是丟鎮武侯和士族及朝廷的臉，鎮武侯和朝廷得雙雙滅了他。況且這個世界沒乞丐，乞丐都被抓去當奴隸了。

&esp;&esp;不慌不慌，地和人才是根本。

&esp;&esp;裴三郎只能讓隨從們找地方紮營。

&esp;&esp;這世道並不太平，野外的莊園都是有城牆和守衛的。鎮武侯的給他的戰奴也都是用來守護莊園的，不然指不定就被誰給洗劫了，就現在這落後地方，被洗劫後再一把火燒了莊園，估計也很難調查出來是誰幹的。所以，找地方借宿是不要想的。

&esp;&esp;他們紮營只能在路旁。

&esp;&esp;道路兩側都是莊稼地，有主的。

&esp;&esp;夜裡的蚊蟲、青蛙、蛇蟲都多。

&esp;&esp;裴三郎不知道自己的莊園那麼偏，只讓帶了一天的乾糧，他們都吃得差不多了。這地方想去買糧食，人家都不會給開莊園門，他只好讓大家散出去看田裡有沒有青蛙、螃蟹、小龍蝦、蛇之類的東西烤著吃。寄生蟲什麼的，烤熟了就還好吧。這些地方的人都喝生水呢。

&esp;&esp;健僕聽到裴三郎的吩咐，表情有點傻，不過他仍舊是勸阻道：“青蛙是吃蟲的，蛇是吃鼠的，為保糧產，若是抓走，恐田地主家會到官衙控告您。各家地裡出產的東西，哪怕是根野草，也都是有主的。道旁的地是世子的私產，他是您的兄長，更是世子之尊，您踐踏他的田產私盜他的財產，會受到責罰的。”

&esp;&esp;裴三郎：“……”有微信嗎？可以給他哥發條簡訊吱一聲困在路邊沒吃的，想去他哥的田裡抓幾隻青蛙螃蟹麼？蛙聲他倒是聽到了，可螃蟹這東西……有的吧？水產總是有的吧，至少魚和蛇羹他都是吃過的。

&esp;&esp;他只能讓他們連夜趕路，爭取明天早點趕到田莊用餐。他又對健僕說：“往後如果出門距離遠，你得提醒我做足準備。”他缺個管家。他現在只有七歲，得等到十二歲搬到莊園住，父母才會給他管家。

&esp;&esp;裴三郎又癱倒在車上，全無胃口。他被顛得睡，又在睡夢中被顛醒，一夜沒睡好，終於在破曉時分趕到了自己的莊園。

&esp;&esp;莊園已經在秋收，天剛亮，就有衣衫襤褸乾枯瘦弱營養不良的人在地裡幹活，他們一個個身形佝僂瘦骨嶙峋，旁邊還有穿著粗布麻衣監工模樣的人在來回巡視，不斷喝斥，甚至時常有打罵。

&esp;&esp;田間小道旁搭建了很多隻有單人帳篷大小的窩棚，窩棚外堆著柴火，以及從地上挖出來的灶。灶燻得漆黑，周圍都是黑灰，灶上架著陶罐，旁邊放著粗糙的像是自制的陶碗。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光著屁股在田間幫著大人幹活，包括兩三歲的孩子。

&esp;&esp;收割糧食的叫莊奴，這些地就是由他們在種。莊奴是最底層的奴隸，地位比戰奴還低，戰奴就是從這些莊奴中挑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