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 2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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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加上奔波勞累，路上折損了不少人，但距訊息傳出來時，朝城還存活有十八萬之眾。最好的訊息就是三百騎兵已經找到朝城的人，且留下來保護鎮武侯夫人和世子。

&esp;&esp;裴貞有兩子一女，密報中只提了世子，沒提嫡次子和嫡幼女，這讓裴略有了幾分期盼地看向羽青鸞。

&esp;&esp;羽青鸞說：“接出來了，如今路不好走，要多花些周折。”

&esp;&esp;裴略心頭的大石落定，大笑著連聲說道：“好，好，好。”他激動地說道：“死也瞑目了，瞑目了。”

&esp;&esp;裴曦滿心難受。這是他的爹，親爹。他掏心掏肺地對兒孫們好，給了他父子親情，給他各種支撐幫助，像根大梁般撐在他們的身後，如今確是……

&esp;&esp;裴略交待完事情，便又倦了，笑著說，“我要睡會兒。”

&esp;&esp;屋子裡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陸敏和裴昶、裴曙、裴曦三兄弟在病床前侯著。

&esp;&esp;羽青鸞因身份地位的緣故，不便久留，探望完裴略便回了王府。

&esp;&esp;羽九玄和羽焦明自小常在爺爺奶奶身邊，感情親厚，不願走，都留了下來。

&esp;&esp;羽青鸞收到兩份密摺，一份是兩天前送達的，一份是剛才送達的。剛才送達的那份密報，只有羽青鸞自己看過，密報上說裴貞的嫡幼女身染惡疾，病逝在路上。裴貞的嫡次子則原本打算先去他的外公惠世侯的封地，可惠世侯的封地已被攻破，全家老小正四散逃躥。

&esp;&esp;裴昶三兄弟輪流給裴略侍疾守夜。

&esp;&esp;陸敏的年歲大了，生老病死看得多，也看得開了，可一輩子的夫妻，她捨不得。

&esp;&esp;她捨不得他走，捨不得他走在她的前頭，又想他走在前頭也好，不會傷心，還有她替他操持後事。他照顧她、敬著她，與她感情和睦。哪怕他有點花花腸子，也都自己擦乾淨嘴抹乾淨屁股不到她跟前添堵。雖然他的小妾庶子庶女都不少，但從來不讓那些人到她跟前來礙她的眼，把他們也都教得挺好，一家子嫡庶兄弟姐妹相互扶持幫襯。

&esp;&esp;深夜，熟睡中的陸敏忽然醒了。

&esp;&esp;她披著衣服，去到裴略的病床前。

&esp;&esp;這個時辰是裴昶守夜，裴曦睡不著，索性也到了床前，跟大哥低聲說說話。

&esp;&esp;陸敏見兩個兒子還沒睡，對他們說：“你們到榻上歇會兒，我來守著。”她到床邊坐下，替裴略掖了掖被子，又摸摸他那已經不太暖和的手，輕嘆口氣。她伸手撫著他的臉，輕聲感慨道：“我倆這輩子榮華富貴兒孫滿堂都佔了。”她說話間，瞥見蓋在他胸前的被子一點皮伏都沒有，也聽不到喘氣聲，慢慢地把手指伸到裴略的鼻息和頸間，摸不到任何呼吸和脈搏。

&esp;&esp;她將耳朵緊緊的貼到他的胸膛心臟處，聽不到半點心跳聲。她伸手去摸他的手，還是溫軟的，被子裡也暖和的，可呼吸和心跳都已經沒有了。

&esp;&esp;陸敏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看開了，不難受了，可忽然間悲慟宛若江海決堤般瞬間將她掩沒，喊出了一聲不似人音的叫喚：“裴略……”

&esp;&esp;坐在旁邊的兩兄弟幾乎同時起身躥到他們父親身邊，發現父親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走了。

&esp;&esp;裴曦跪在床邊，滿臉呆滯地看著自己父親。他還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父親教自己上武課、給他金子、帶著他上京的情形，一轉眼，父親老了，沒了。

&esp;&esp;他不敢相信地拍拍自己的臉，心說：“做夢吧。”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呢。

&esp;&esp;裴昶嗷地一聲大喊：“父親——”撲倒裴略身上，大聲地嚎哭出聲。

&esp;&esp;裴曦被他大哥嚇了一大跳，對於他的哭嚎氣得想一腳踹過去，想說人沒死呢，你哭個毛線，卻又騙不了自己。他的母親也在痛哭，睡在外間的二哥也進來了，醫匠也來了，確定他的父親沒了。

&esp;&esp;沒多久，他的侄子侄女們都趕來了，跪在病床前，哭聲混成片。

&esp;&esp;裴曦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踉踉蹌蹌地出去，又派人把府裡的管家召來，準備操辦喪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