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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也總提到這個幼弟,說是乖巧聰明的,沒想到……這麼像。女帝沒讓自己失態,旋即恢復了平和淡漠的神情:“無妨。”
&esp;&esp;半晌無言。
&esp;&esp;待衣衫理好了,女帝才攜了崇光往主位上坐,叫女官拿出一封摺子來:“你父親怎麼突然要致仕呢,朕還想留他幾年的。”
&esp;&esp;原來陛下突然造訪是為了父親的事。
&esp;&esp;崇光一時有些莫名的惆悵。
&esp;&esp;“回陛下,父親年事已高,掌定遠軍有些力不從心,便想回家頤養天年了。”少年恭敬地低了頭,只看著炕桌上女帝的手。剛才那隻手才替自己理過衣襟,有微涼的溫度,細膩柔滑的肌膚,上面還有修得圓潤整齊的粉色指甲蓋。
&esp;&esp;少年又輕輕看向了別處。
&esp;&esp;“你們家可沒有人能接手定遠軍了。”女帝笑道,“梁國公的爵位是老趙將軍掙下來的,如今他再致仕你們家就只有文官了。”
&esp;&esp;女帝仍舊是溫和地看著他,不動聲色。
&esp;&esp;崇光覷著女帝的神色,有些慌亂起來。昔日裡二哥從沒說過女帝難以捉摸喜怒無常,只說她待他有多好,多寬厚,他還當長輩們危言聳聽只是為了讓二哥改變心意。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二哥看到的從來只有片刻前那個溫柔可親的陛下罷了。
&esp;&esp;“想來父親有他的考量,臣侍不敢妄言尊長。”崇光小心翼翼地回起話來,少年大約是有些懼意,連語氣也猶疑起來。
&esp;&esp;過了片刻,女帝才笑道:“兵家事宜自然是應該問你父親的。那麼你呢,沒想過進定遠軍麼。”
&esp;&esp;“回陛下,臣侍家中母親祖母偏疼,只叫臣侍讀書。”
&esp;&esp;是因為二哥早逝的緣故。二哥死後,祖母同母親以死相逼,定要父親發誓不讓自己進定遠軍,於是這一身武藝也只能練來強身健體了。只是這種緣故卻不能向女帝明言,恐惹了聖人雷霆。
&esp;&esp;不過女帝大概已經猜到了。她苦笑了一下,道:“在宮裡也是好的,朕護著你周全。”
&esp;&esp;夏日裡氣悶,此時又是正午時刻,便是殿中奉了冰山也暑熱難耐,兼之窗外蟬鳴漸響,咿咿呀呀地教人心煩意亂。
&esp;&esp;宓秀宮離御花園遠,不過是西北角一個偏僻宮殿,便是院落都要小些,此刻女帝不由的後悔起來——東西六宮明明空那麼多,其實不該把他放在這裡的。
&esp;&esp;他哥哥知道了會怎麼想呢。
&esp;&esp;其實說到底,一開始就不該心裡一軟留他在宮裡,只是一切已定,不好再轉圜了。
&esp;&esp;“陛下厚愛。”少年的眼亮晶晶的,盛滿了碎玉散珠一般,燦若星辰,“臣侍愧不敢當。”他有著趙家一脈相承的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的俊朗,便是笑起來的時候也有幾分深邃,與少年氣混在一起,便是耀眼奪目的春閨夢中人。
&esp;&esp;女帝心頭一顫,再開口時聲音已低了幾分:“不過是尋常事,何必如此。”
&esp;&esp;趙崇光實在很像他的二哥。
&esp;&esp;尚不知愁的年紀,星辰一般璀璨的容色,還有幾分肆意瀟灑的利落與鮮豔,這樣好的少年……
&esp;&esp;讓女帝不由得退縮。
&esp;&esp;女帝沒留在宓秀宮用午膳就急急忙忙離了出來,回了棲梧宮便叫了長安:“你去梁國公府召趙殷入宮,就說朕有事相商。”
&esp;&esp;不想再看見他了。
&esp;&esp;“喂。”一隻手拍上女帝的肩膀,“那個不是趙竟寧,醒醒。”
&esp;&esp;“……我知道。你、你讓我冷靜一會。”女帝難得很沒有儀態地癱坐在椅子上,任由裙子隨意散開,露出內裡的膝褲,“我就是,有點難過。”
&esp;&esp;法蘭切斯卡彎腰坐到女帝身邊,“現在是章定十九年了,該放下了。”親衛在懷裡摸了摸,總算摸出一塊皺皺巴巴的帕子,“擦擦臉。”他把臉轉到一邊,“妝花了。”
&esp;&esp;女帝接過帕子按了按妝粉,輕聲道:“我在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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