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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下著雪也要跑來,晚上還有宮宴呢。”
&esp;&esp;“臣侍想看看陛下,上回陛下說可以來的。”崇光微微嗔了一句,“不會不算數吧?”
&esp;&esp;“嗯,朕說了。”皇帝緩和了臉色下來,“自然是算數的。”只是這幾日見著他,總有些莫名的愧疚罷了,“叫人去你宮裡取了吉服來,便同朕一道去宮宴。”她撐起一個笑來,勾著少年頸子去碰他額頭,“朕晚上和你一道守歲,好不好?”
&esp;&esp;誰知崇光反手回抱住皇帝,輕聲道:“好。”他仰著頭,輕輕避開了皇帝的觸碰,只將人抱在懷裡,“臣侍差人去取吉服。”
&esp;&esp;就著少年身子溫存了片刻,皇帝才坐起了身子,又去瞧架上輿圖,“也不曉得你父親順利不順利。”
&esp;&esp;“父親這些年一直守著,怎麼會不順的。”崇光鬆快了些,這才有了幾分笑意,“陛下別太擔心了。”
&esp;&esp;也不知道他父親聽了這話作何感想。
&esp;&esp;皇帝心下無奈,“你父親怎麼說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寒冬臘月的去漠北,你這親子也不擔心幾分。”說著卻是笑了出來,“罷了,做兒孫的,自然是對母父崇拜些,你父親在漠北也算得上不敗,想來聽了你言語也高興。”
&esp;&esp;她順著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來。趙殷請命時大約沒想太多,只覺得白連沙沒統過幽雲朔灝四州的兵馬,怕他輕敵冒進,又怕他不察前方緊急出兵不及時的,清點了人數,帶著人馬糧草就去了。
&esp;&esp;皇帝卻很難不多想些。他這下若敗,只怕是要連著趙家奪爵流放;若勝,趙家已然位極人臣,便只有提崇光的位份。前朝自今年來一直有觀望立後的風聲,這下若成了,恐怕趙家只能被架上去進退兩難。
&esp;&esp;連帶著皇帝也進退兩難。
&esp;&esp;自然,崇光對這些前朝的小心思是全不知情的。皇帝封得嚴實,前朝的訊息傳不進來,後宮的風聲也流不出去,他只是在宮裡虛度時日罷了。皇帝為著北邊的事不往後宮裡去,前些日子謝長使組了個局叫他去玩葉子牌,跟著混了兩圈,輸了些俸銀出去,也算排解了寂寞。趙府中管得嚴,他何曾接觸過這些玩意兒,都是和春教著玩。
&esp;&esp;和春是見人都能聊兩句的,唯獨同他說話時候嘆了氣,“公子便是太在意陛下了,會變成小侍伯公那樣的呀。”他說話帶點吳語口音,綿綿軟軟的,便不是捧著的話聽來也不覺逆耳。
&esp;&esp;那是和春年紀太小了。崇光心底下全不贊同他那意思,只覺皇帝不過是忙著,又想著哪還有比皇帝更好的女子呢。
&esp;&esp;“父親在家時不太喜歡臣侍,總說臣侍教母親祖母慣壞了,怕聽了也沒什麼好。”崇光一時想起父親那不苟言笑的樣子,進宮來看他也總是欲言又止,最後總有幾分無奈。
&esp;&esp;“哪有親不愛子的,他是那般性子罷了。”皇帝一時同崇光敘話起來,才些微消解了焦躁,“自打你進了宮,他便籌劃著辭官辭爵,又是同朕求恩典的,便是怕你難做。”
&esp;&esp;他還年輕,對父親還很有幾分不服。皇帝也不多言,只轉了話頭去,“朕還有摺子沒批完,你自吃些點心茶水,一會兒取了吉服來梳妝,朕再同你去宮宴。”
&esp;&esp;“臣侍伺候陛下筆墨吧。”崇光跟著皇帝站起來,“哪能陛下還在處理公務,臣侍卻在一旁用茶點,顯得臣侍不稱職。”
&esp;&esp;“隨你吧,”皇帝笑,“只別研壞了墨。”
&esp;&esp;“陛下……!”崇光鼓著腮嗔了起來,“臣侍可是認真練了的!”
&esp;&esp;宮宴本是宗室之內家宴,自章定叄年襄王案後,旁枝宗室許多被牽連得奪爵革職乃至下獄伏誅,以至於如今宮宴裡只有皇帝兄妹叄家罷了,反倒有些小家氣氛。
&esp;&esp;見著皇帝攜了崇光的手一道掀了簾子往內間來,慣來寡言清冷的長公主也忍不住同一旁的兄長打趣起來:“陛下可是真寵著趙公子。”
&esp;&esp;“阿琦,上次選秀你也沒看上的,不然叫陛下做主賜了你,此時便是我同陛下說看看老叄也有知冷知熱的人了。”燕王隨口笑道,“上回名冊我還留著,回頭給你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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