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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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男人正閉著雙眼，胸膛因著淺淺的睡眠而微微起伏。

&esp;&esp;他的髮梢彷彿也有著呼吸，如同羽翼般濃密的長睫，落下小片的陰影，微弱的光線照不亮他的輪廓，流暢深邃的五官在幽暗下少了幾分銳利。

&esp;&esp;餘非的手被他牽著，十指緊扣地，還像從前一般。

&esp;&esp;柔和的光線從罅隙裡屏聲斂息地潛入機艙，落到餘非掌心，填滿了牽手縫隙裡。

&esp;&esp;好像也將他們之間無形的距離又柔化，像從前一般。

&esp;&esp;餘非沒有打破這份寧靜，她凝視著關伏緊闔的眼皮良久，那股被大石壓上心頭的感覺又再度襲來，她只好又轉過身，將蓄在眼眶裡的眼淚忍下。

&esp;&esp;單薄瘦削的身影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久，不知何時，又重新將目光歸到關伏的臉上。

&esp;&esp;她還記得，當初關伏是在她從數不清的噩夢裡醒來後，牽著她，朝她單膝下跪。

&esp;&esp;“我永遠會陪著你的。”

&esp;&esp;因為有蕭雋這個前車之鑑，所以她無數次要關伏答應她，永遠不會騙她。

&esp;&esp;他的承諾勾起餘非心裡的柔軟，也同時像小時候不小心哽在喉頭的魚刺，難以嚥下，也拿不出來。

&esp;&esp;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

&esp;&esp;也在提醒她，她的徹底依賴，不過都是笑話。

&esp;&esp;他明明知道蕭雋當初騙她的事，有多讓她厭惡，卻仍然選擇做出和蕭雋同樣的行為。

&esp;&esp;“你的嘴裡，還會有一句實話嗎？”

&esp;&esp;餘非沒有說，也不敢去問，過往的溫存讓她仍留有猶豫，也讓她狠不下心。

&esp;&esp;怎麼會呢？認識那麼久的人，怎麼會一下就變了？

&esp;&esp;餘非試圖掙扎，想要將被牽住的手脫離，卻反而被對方握得更緊。

&esp;&esp;她偏過頭，一閉眼，兩滴眼淚就悄悄從眼尾滑落，淚水分明是柔和的，卻帶起一小片的刺痛。

&esp;&esp;……

&esp;&esp;機艙裡仍然是昏暗的。

&esp;&esp;熟悉的指尖帶著溫度，碰上餘非的眼尾。

&esp;&esp;哭累而睡去的餘非微微蹙眉，動了動手指，她剛想側頭繼續睡去，卻在下一秒忽然睜開了眼。

&esp;&esp;幽邃的眼眸注視著她，似乎有片刻陌生的情緒閃爍，卻在轉瞬間消失。

&esp;&esp;這樣的目光，餘非不是沒有見過。

&esp;&esp;或許因為也是年少最好的朋友，所以他的觸碰對餘非而言，是除了哥哥以外最不會排斥的。

&esp;&esp;無論多害怕，只要對上那一雙眼眸，餘非總能從裡到找到溫柔的愛意。

&esp;&esp;可這種想法，已經在昨晚那一霎就破滅了。

&esp;&esp;餘非看著他，忽然覺得關伏每次答應她時，目光裡的晦暗都是欺騙的深淵，是他們關係崩塌的開端。

&esp;&esp;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不算怪異。

&esp;&esp;於是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直到對方撫上她眼尾的緋紅，率先開口。

&esp;&esp;“夢見什麼了嗎？”

&esp;&esp;他抬起餘非的下顎，俯身貼近。

&esp;&esp;餘非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猶豫了片刻後，唇瓣翕動：“做了個噩夢。”

&esp;&esp;“夢見你騙我說沒有哥哥的訊息…騙我繼續留在你身邊…”

&esp;&esp;她攬著關伏的肩，將他拉近幾分，試圖洞察他眼裡的想法，可黑漆漆的瞳孔裡，只有她自己的身影。

&esp;&esp;想從裡面找有什麼破綻，簡直天荒夜譚。

&esp;&esp;餘非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多疑了，那天晚上聽到的是不是一個夢。

&esp;&esp;她勉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