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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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反而想到的是，景元履職幾百年，也會落得殉職的下場，光是一個小小念頭，喉嚨慘遭扼住，呼吸彷彿被攫取。

&esp;&esp;“景元……”他不曾記得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

&esp;&esp;“杜季青，開啟結界！”丹楓的聲音自外頭傳來，杜季青能感覺到他一腳踏入了陣法之中，迷亂在了竹林裡。

&esp;&esp;腦袋還是陣陣發疼，杜季青傳音讓他回去，丹楓一味堅持，花費了些時間破開陣眼走出來，他面若冰霜，看到捂著胸口坐在石凳的狐人，神情也柔和許多。

&esp;&esp;杜季青仍在失神，冷汗從面頰落下，沒入雪白的衣領之中，他咬緊下唇，薄薄的唇肉被磨破出血，紅豔矚目。他蒼白的手扶著染血下巴，手腕上的鐲子顏色也更深一些，丹楓記得那是應星送的，他一直都戴著，終日不離身。

&esp;&esp;丹楓暗下眸光，他抓住了杜季青細白的腕子一提，杜季青受力站起來，仍下意識想要掙脫對方。

&esp;&esp;“別哭，杜季青，別哭。”

&esp;&esp;誰哭了啊？

&esp;&esp;杜季青不承認自己的脆弱，感覺溫暖的力量兜頭澆下，洗滌去不少痛處，杜季青再抬起眼，丹楓擰緊了眉頭，深沉的眸光如吸透了光線的黑洞，要將他吞噬殆盡。

&esp;&esp;又像是把痛苦都轉移到他身上去了，否則怎麼會讓持明龍尊露出那樣悲傷的神情？

&esp;&esp;杜季青看出了丹楓和丹恆的不同之處，他悄無聲息退了一步，這小小的一步，更讓丹楓悲痛，薄唇乾澀翕動，問道：“你仍舊會選擇他，是麼？”

&esp;&esp;杜季青保持沉默。

&esp;&esp;“哪怕他會像騰驍一樣冷落你，哪怕他把羅浮永遠放在第一位！”他剋制著洶湧的感情，苦苦壓抑嘶啞的吼聲，怒瞪的雙目欲裂，“你仍舊會愛他。”

&esp;&esp;這已經不是疑問句了。

&esp;&esp;他對答案心知肚明。

&esp;&esp;剖開自己不願意面對的血淋淋的真相，呼吸都灼痛起來，腦海中不斷閃過跟狐人相遇相知的美好畫面，丹楓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被人比了下去。

&esp;&esp;他給足了杜季青接納他的時間，卻不想他在某天被人奪去。

&esp;&esp;彷彿是惡龍苦苦守候的果實遭人劫掠，憤怒之餘卻發現連報復都乏力不堪。

&esp;&esp;“為什麼是景元？”他同樣質問自己。

&esp;&esp;為什麼不好好看著他，去聽那什麼龍師的警告跟杜季青保持距離，等到認清自己的感情想要去恢復如初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esp;&esp;他還帶著小小的奢望想去撫摸杜季青的狐狸耳朵，狐人卻再退一步，不足兩米的距離，好像怎麼伸手都夠不著，雖隔咫尺，心裡的距離已經堪比天涯海角。

&esp;&esp;“噗！”

&esp;&esp;一臉難以置信的丹楓心胸苦悶，他吐出一口血霧跪在地上，拂開了想要攙扶自己的杜季青，龍尊再次站起來，他苦笑著說：“對不起，我口頭說著愛慕你，可從未真正關心過你，對不起，杜季青，希望你不要埋怨我。”

&esp;&esp;“你說什麼呢丹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吐血了啊，要趕緊醫治！”

&esp;&esp;“區區小傷而已。”丹楓不再言語，他扭頭走出去，在紫藤花編織的走道看到了青年景元，他已經換上了更襯挺拔身影的甲冑，更顯將軍威風。

&esp;&esp;對方看也不看他，大跨步走去杜季青的院落。

&esp;&esp;“你果然也是假的！”丹楓捏緊拳頭。

&esp;&esp;景元回頭，以唇語無聲說：“真不愧是龍尊呢，這都夠識破我，騰驍也是你‘殺死’的吧？”丹楓準備發起進攻的動作收了回去，像是佔據了表面勝利，景元嘲弄的笑容更甚。

&esp;&esp;他走進院子，狐人還垂著頭失落盯著地上的血跡，景元抬手施法，把多餘又礙眼的血跡清理乾淨，他笑眯眯說：“這都是亂玉哥哥教給我的法術，雖然我只學了小小皮毛，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