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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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現在可是盛夏，最近也沒下雨，即使橫濱是港口城市也不會在夏天有這種溼氣。

&esp;&esp;中原中也下意識看向身側的搭檔，發現對方目光帶著新奇在不斷打量著周圍。

&esp;&esp;房間裡很暗沒有開燈，就連所有窗簾都被緊緊拉上，明明外面月光十分璀璨卻半點沒能漏進屋子，不知是不是中原中也的錯覺，他總覺得房間裡有霧氣，是太潮溼了嗎？

&esp;&esp;灰白色的薄霧在燭火未等完全照亮的角落若隱若現，其中似乎夾雜著某種顏色顆粒，但細看時又覺得像是火光照在紅木傢俱上的反光。

&esp;&esp;“青木君？”太宰治喊了一聲對方。

&esp;&esp;“喊我青木就好了。”

&esp;&esp;“好的，青木。”太宰治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你屋子裡這麼潮溼，不怕對畫的儲存有傷害嗎？”

&esp;&esp;“啊……”青木言像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很潮溼嗎？抱歉，我最近身體不好都沒出過門……可能是加溼器忘記關了。”

&esp;&esp;太宰治微微頷首，目光旋即落在了青木言手中的燭臺上。

&esp;&esp;沒等他開口，後者又及時解釋道：“抱歉，最近沒交電費。”

&esp;&esp;話音落下房間裡一片沉默，相見的短短一分鐘對方已經連續說了兩次抱歉，本來以為這種有名氣的藝術家都會有點自傲，沒想到這個少年相當謙和。

&esp;&esp;鈴——

&esp;&esp;黑暗中響起一聲鈴鐺的清脆聲響，青木言端起燭臺在前面帶路。

&esp;&esp;“畫在二樓，請隨我來。”

&esp;&esp;在火光的搖曳中，中原中也看清了鈴鐺聲從何而來——青木言垂落在身側的右手，纏著厚重繃帶的手腕上佩戴著一個銀鐲子，上面有一顆小小的銀色鈴鐺。

&esp;&esp;伴隨著對方走動時的幅度，鈴鐺時不時發出輕響。

&esp;&esp;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盯著對方手腕上纏繞的嚴嚴實實的繃帶，“青木的手不可能再治得好了嗎？”

&esp;&esp;話音落下，青木言的動作微不可察頓了一下，垂下的眼眸遮住眼底的落寞，“嗯……”

&esp;&esp;“我記得青木也是異能者吧？你有沒有向當時挑你手筋的人復仇呢？”太宰治像是單純好奇一般詢問。

&esp;&esp;青木言的側臉在燭火下忽明忽暗，他唇邊勾起了弧度，開口時說出的話卻如自嘲般。

&esp;&esp;“我的異能……沒有能夠向他們復仇的能力，而我也如你所見，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擁有點繪畫天賦之外就一無是處的普通人罷了。”

&esp;&esp;他輕嘆一聲，“現在的我已經淪為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連舉起畫筆都辦不到了，只能這樣渾渾噩噩的苟延殘喘。”

&esp;&esp;“即使這樣，你也仍舊因為一幅畫的失控而向港口afia尋求了幫助不是嗎？”

&esp;&esp;太宰治眼眸中神色微沉，似乎有什麼粘稠陰暗的東西在深處翻湧，“如果活著與你而言是苟延殘喘，為什麼還要活著呢……？”

&esp;&esp;“啊……”青木言無意義發出一聲氣音，那雙眼眸裡沒有絲毫神采，“那怎麼辦？要不你把我殺了吧。”

&esp;&esp;這句話讓太宰治也未能料到，他短暫愣怔了片刻，垂落在身側的探向身後，臉上笑容不變，但卻讓人覺得有黑暗的惡意。

&esp;&esp;“這是你對我的請求嗎？”

&esp;&esp;“喂，太宰。”中原中也像是警告般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他目前還是我們的交易物件。”

&esp;&esp;“啊……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就說出冒犯的話了。”太宰治態度極好及時認錯，但卻沒辦法讓人感受到歉意。

&esp;&esp;“沒關係，你說的是事實。”青木言表情並未有所變化，他嗓音仍舊平靜，也像是對一切都不在意了一樣，“或許是因為……我依舊捨不得現在這個世界吧，所以哪怕已經成了苟延殘喘的廢人，也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