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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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已經足夠了。”

&esp;&esp;那縷屬於生者的笑意在後面的這半句話中徹底消失，取代而之的是猶如死水般的平靜，說出這句話的少年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後陷入了沉默，像是丟失了之前的記憶，思考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一樣。

&esp;&esp;他下意識掃了一眼下方於他而言陌生的兩名青年，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懷裡的白鳥身上，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對方，小聲嘀咕著。

&esp;&esp;“一直停留在這裡是不是太無聊了呢……？我們走吧。”

&esp;&esp;伴隨著這句話尾音的落下，路燈上那名少年的身影徹底融在霧裡，連帶著那片相較於其他地方要厚重一些的白霧也開始逐漸稀疏。

&esp;&esp;而一直被捧著的那隻飛鳥也隨之消失了身影，像是在濃霧中衝向了天際，也像是隨著少年一塊化為了薄霧，總之難以用視線捕捉到行蹤。

&esp;&esp;青木言說的那句話有些突然，消失的也不合時宜，故意留下的謎題讓費奧多爾難以判斷真假。

&esp;&esp;費奧多爾總覺得青木言變得有些符合外表年齡會出現的惡趣味，難道精神體的展現方式也會影響到性格嗎？

&esp;&esp;哪怕現在的局面確實是順利回到了他預定的軌跡，但青木言所留下的那句話還是給他接下來的計劃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esp;&esp;費奧多爾回頭看向故意在臉上表現出若有所思神色的太宰治，輕輕嘆了口氣。

&esp;&esp;——無論真假都一樣。

&esp;&esp;

&esp;&esp;這座被雨霧籠罩的城市邊緣是不詳又神秘的灰霧， 同樣也是建立在眾人數次試探所得到的死亡結果之上的危險之境。

&esp;&esp;所有人都想知道灰霧的深處是什麼，也都不約而同地在灰霧所帶來的死亡陰翳前止步。

&esp;&esp;在城市的邊緣，雨霧與灰霧之間有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就連地上蓄積的水窪也無法流動進灰霧中， 如同畫布上的顏料無法繪在畫布之外的地方一樣。

&esp;&esp;雪白的鳥停駐在距灰霧一步之遙的地方， 朦朧的薄霧輕柔地纏繞在光潔漂亮的羽毛之上， 像是覆上了一層紗， 以防雨水會將這片羽翼浸染變得汙濁。

&esp;&esp;這座城市之中的眾多秘密都已經為他揭開帷幕， 唯一仍舊維持著神秘的地方只有城市邊緣的死亡灰霧。

&esp;&esp;白鳥歪著頭盯著面前遊離的灰霧， 在那隻白鳥展翅欲飛的前一秒， 纏繞在對方身側的薄霧忽然凝聚近乎化為實質，一直表現出縱容的薄霧第一次阻攔了對方。

&esp;&esp;濃霧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由微弱變得強烈，模糊不清的陌生聲響也逐漸演化成熟悉清晰的聲線。

&esp;&esp;像是呢喃般對他說。

&esp;&esp;“還沒到時候……那邊會很危險。”

&esp;&esp;少年的身形自霧中凝聚， 他雙手環抱著果戈裡， 定定地站在灰霧前。

&esp;&esp;果戈裡沒有變化成人形， 他挪了挪身體，在青木言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他很清楚，以青木言目前的狀態，哪怕他不說話，對方也能夠明白他在想什麼。

&esp;&esp;果不其然， 少年再一次開口，“嗯，那是還沒有‘連線’上的地方，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兩塊陸地之間深不見底的溝壑，觸碰到‘溝壑’的人會被‘吞噬’掉。”

&esp;&esp;青木言接上了果戈裡腦海中發出的每一個疑問， 像是自顧自的說著，“什麼時候會‘連線’上……等到雨停的時候吧。”

&esp;&esp;“雨什麼時候會停？雨下完了就會停了。”

&esp;&esp;果戈裡聞言抬頭看向灰黑一片的天空，此刻的青木言應該是算“沉睡”狀態，對方不知道自己是睡著的，因此，這句“雨下完了就會停了”或許是對方潛意識在暗示他只要醒來就能停止。

&esp;&esp;但如果確認這一個答案的話，又有些奇怪，畢竟青木言之前跟他說過“黎明”這個詞彙，要是“黎明”代表著醒來，那這句“雨下完了就會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