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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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找表妹，我來找你。”阿萱直勾勾地看著他，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

&esp;&esp;說起來，阿萱也算是個美女，笑起來尤其甜美。但霍文濤絲毫不覺享受，反而莫名覺得陰風陣陣，他皺了下眉頭，“有話請直說。”

&esp;&esp;“我本來也沒打算拐彎抹角，”阿萱也是個直腸子，單刀直入道，“今天早上，小綺打電話給我，說不想對領導的修改建議妥協，只想按自己的想法完成劇本。明明昨天我遊說她時，她還猶猶豫豫的，那麼是誰給她下了決心呢？或者說，是誰能左右我表妹的想法呢？”

&esp;&esp;“別把你表妹說得像是個沒有思想和主見的空心人偶。”霍文濤把她帶上二樓吧檯，示意小林姑娘端杯飲料來，“我只是和她討論了一番，主意是她自己拿的。”

&esp;&esp;“哦，是嗎？”阿萱笑得意味深長。

&esp;&esp;“隨你怎麼想。”霍文濤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esp;&esp;小林姑娘是個有眼力的，當下就端了氣泡水和小點心過來。

&esp;&esp;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阿萱的語氣立刻隨和起來，她擺擺手，“那倒不是……別這麼看著我，我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恰恰相反，我是來向霍老闆你道謝的！”

&esp;&esp;“嗯？”霍文濤一愣。

&esp;&esp;阿萱感慨道，“其實昨天遊說小綺之後，我就隱隱覺得後悔——說到底，振興社團是我的夢想，小綺本身對話劇毫無興趣，說穿了是被我用姐妹親情拉下水的。她已經為社團做了很多，也做得很好，沒必要為了我的夢想而妥協，去寫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esp;&esp;阿萱頓了頓，繼續，“後來我在‘家長裡短’看見了那則主題，越發後悔，想找小綺好好地談一談。但今天早上，她竟然先我一步地提出了拒絕。而依我對她的瞭解，我認為她的拒絕絕不是她一個人思考的結果。”

&esp;&esp;霍文濤聽著，默默揚眉。

&esp;&esp;“我也順勢對小綺說了自己與‘妥協’的故事，”阿萱雙手托腮，“我和陳鵬面臨畢業，我是本地人，他家在別市，我們終於要面臨這個現實問題了。”

&esp;&esp;“的確。”霍文濤道。

&esp;&esp;“總之結論就是——陳鵬妥協了，他願意為我離開家鄉，留在本市。”

&esp;&esp;“恭喜你。”

&esp;&esp;“謝謝。雖然這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我也明白妥協的背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阿萱陡然帶了幾分深沉，“小綺對我說，她覺得妥協的本質是捨不得。這沒錯，陳鵬放不下我，所以選擇妥協。但這並不是全部。如果說‘妥協’看似如山一般平靜，那麼背後洶湧的情緒就如同山洪一般，隨時可能爆發，隨時可能將大山沖垮。”

&esp;&esp;霍文濤已經聽明白了，或者說，他早就明白這一點。

&esp;&esp;“昨天的主題我看了，社畜男人捨不得高薪工作選擇妥協，但背後是對領導滋生了更多的埋怨。那位被出軌的女士捨不得被老公養的生活而選擇妥協，但她心底蔓延的怨恨只會愈演愈烈。我和陳鵬也是一樣的……”阿萱嘆氣，“陳鵬選擇為愛情妥協，這意味著未來，若我們的愛情褪色，或是生活遇到坎坷，他都會向我索取更多的情緒來填平他的不滿……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對我抱怨——‘阿萱，當時我是為了你才留下來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esp;&esp;霍文濤禁不住笑了，“……演得很好，不愧是話劇愛好者。”

&esp;&esp;“我只能說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來面對未來可能的這一幕——因為眼下我們放不下彼此，我們別無選擇。”阿萱喃喃，“但，小綺這件事不一樣，她不是別無選擇的。若她為了姐妹情而選擇妥協，很可能會有委屈難過，甚至埋怨我的一天……這絕不是我想看到的……

&esp;&esp;所以我和小綺說好了，劇本由她自由發揮，能不能過審就聽天由命吧。我剛才也去了校領導那兒，毛遂自薦說學校藝術節，社團可以演出一些領導們推薦的‘正能量劇本’。於是經費終於批下來了。”

&esp;&esp;阿萱說完了。霍文濤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