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木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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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無盡大山之中，一條大河九曲連環，登高遠望，猶如巨龍盤臥於白色山脈中。

這景色當真絕妙，只見山高爾且陡，山澗窄爾且深，河水濤濤聲勢浩大。

河岸處更是白裝素裹，落葉松上掛滿雪松，水面之上，仙氣繚繞，一副銀裝鋪滿山峰，不見他色。

這便是極寒之地的額木爾河，每年便有半年處寒冷時節。

額木爾河旁有一處村落，木屋百間，坐北向南，三面環山，另外一向，面朝著額木爾河，這巧妙地勢，也能遮風擋雨。

耀陽初升，木屋之前，青壯男丁清掃院落，打掃積雪尋出一條路來，婦人忙於點火燃鍋造飯，催煙嫋嫋一副生機景象。

村落北向，山腰背風之處。

一座木屋獨立，氣勢龐大，下有支柱，圓壁圓頂。

高有五丈，上有獸皮旗子隨風飄蕩。

此高大木屋外，傳出牛角號聲，兩短一長，這聲音低沉悶壓，讓人無來由的倍感壓抑。

只見家家戶戶，家裡主事的壯丁，紛紛面朝北屋，急促走了過去。

………

木屋之內，木火鐵盆取暖，立柱在角落四處。

皮毛平鋪屋牆四壁，棚頂有獸骨骷髏頭，用麻繩吊於屋頂，密密麻麻。

主位，坐著一個老者，面板乾澀，眼眶塌陷，骨瘦如柴，身著獸皮襖，下著獸皮褲，手持獸頭骨柺杖。

目光掃視下方一眾，緩聲道：“現在已經落雪多日，今日總算見晴天，趁著河水還沒上凍，讓家中妻小盡量多打撈一些魚蝦，多做點準備吧。”

略一停頓之後，又道：“此次進山，可是今年最後一次狩獵了，等到大雪封山，日後積雪齊腰那麼深，想獵就難了，到時免不了要餓死人，你們覺得怎麼辦好？”

下方密密麻麻能有五六十人，皆是壯丁，交頭接耳，只有竊竊私語，只是沒人上前答話。

這個擔子太重，一趟來來回回，最少半月，多則兩月。

如帶領族人做出錯誤決定，一趟下來並無收穫，可是要餓死人的，玩笑不得。

主位之上，那老者見無人答話，獸頭骨柺杖輕點於地面，輕咳一聲：“咳！”

眾人閉口收聲，老者又道：“烏根，你說說，我們去哪狩獵？”

只見下方人群之中，前排一人壯漢。

身高一丈有餘，長髮大辮，垂腰直下，粗壯腰身，寬闊肩膀，猶如女子大腿粗細的手臂，右手握拳，置於心口，略微低頭，以示尊敬。

隨即道：“回族長，據我估測，今年的寒冬之日更甚往年，持續時間更久，我們需要走的遠一些，務必此次滿載才行。”

下方人群又是一陣私語，有人附和贊成，有人表示反對。

烏根略微思索，隨即又道：“大家需要不辭辛苦，極力北上，進入大山峻嶺之中，去那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那裡野獸遍地，獵物富足，此次需健馬二十匹，上好爬犁附套而行，需要獵滿二十爬犁。”

另一光頭男子，身高七尺，卻極為精壯，略顯矮小，不失威猛勢。

聽聞此言，上前道：“烏根，你可知此行是以死博活，那極北深山，僅有老祖輩去過。還是在夏天，這數九寒天，行動不便，走的那麼遠倘若遇上風雪，乃是九死一生。”

眾人聽聞此話，忍不住私語。

光頭男子又道：“就算小心趕路，穩妥為重，你怎麼知道極北寒處有獵物？如果萬里有個一，並沒有大型野獸，到頭來空去白回，可是得不償失。”

眾人聽聞，私語更重

烏根皺眉頭，望向那光頭強男子，詢問道：“那哈達大哥，你說怎麼辦？”

光頭哈達隨即道：“我看，還是南下的好，畢竟地勢略平，並沒有兇險山峰，在則村落勇士也對南下較為熟落，雖僅能獵山狐野兔，可畢竟安全。”

烏根聽聞，當下便道：“南下獵獸，在短冬之年，也勉強餓不死，何況這個長冬之年，哈達大哥，如果寒冬還沒過，肉乾吃沒了，那年後的兩個月，初春未到冰雪未開，怎麼辦？”

一時間寬木屋之內爭執不下，難以決斷。

……

許久過後，不知怎麼，雜聲漸無。

主位族長老者，眼見眾人皆有顧憂，難以抉擇，當下便輕敲獸頭骨柺杖道：“如此說來，還是請示祖輩，聽從先祖安排吧。”

說罷族長老者手拄柺杖，站起身來，緩步走下獸皮鋪墊的臺階，眾人紛紛側身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