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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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聽娘說表哥在縣城裡給您謀了一份差事兒，一個月能掙五塊大洋。到底是啥美差呀？”談完了正事，朱旭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了朱老漢的近況。

“旭兒、你表哥給俄找的這份差事兒還真是個肥差----日本人最近在縣城成立了一個‘大東亞胡奴商社’，說是要把他們國內產出的商品推銷到咱們鄉下來。爹就負責教他們如何走街串戶推銷些針頭線腦、香菸肥皂之類的小百貨兒。”朱老漢不好意思撓撓頭，回答道。

“哦--，那您教了嗎？”朱旭聽後、心中一驚----他知道在抗戰時期一些日偽的敵特分子常化裝成賣貨郎、收古董字畫的買賣人混入根據地和游擊區刺探情報、執行暗殺任務，他們給根據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教啦，不教還行？！人家預支了你爹三個月的工錢呢。不教倒顯得咱貪圖人家那幾塊大洋錢啦。”朱老漢頭一回嚐到當師傅的甜頭兒，頗為自得的說道。

“爹，您都教他們些什麼東西呀？”朱旭被朱老漢的話勾起了興趣，他抬起頭問道。

“爹就教他們一些咱胡奴地界兒的風土民情----象什麼大年初一晚輩要給長輩拜年，老人去世要說‘老了’、新媳婦進門要邁火盆兒……；就是這些老規矩。”朱老漢絮絮叨叨的跟朱旭炫耀道。朱旭聽後心中驚駭不已----小鬼子這麼一搞他們豈不是全都變成‘中國通’啦！？這樣一弄他們豈不是更容易混入根據地和游擊區！？

“爹、您這麼一教，哪個是鬼子、哪個是咱們華夏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呀！”朱旭望著朱老漢佯裝佩服地說道。

“旭兒，這鬼子再學咱華夏人他也學不象。個頭兒、胖瘦上就有區別----咱華夏人普遍瘦高，小鬼子個頂個的矬胖，個頭兒上就和咱們差半頭呢。還有他們做事兒說大話使小錢兒、出奇的摳門兒。還有就是他們愛乾淨----甭管穿多破的衣服，身上絕沒有蝨子和虼子；我頭一天去那就因為身上有蝨子被他們給轟出來了。”朱老漢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講著小鬼子的特點。

“爹、您這是長期觀察他們的結果，短時間的相處怕是不容易分辨。”朱旭聽後思忖一下說道，“有沒有最省事、最直觀的辦法？”

“最省事、最直觀的辦法----”朱老漢嘴裡搗鼓著“兒子”的話，一時陷入了沉思……

“最好是睜眼就能看出來的。朱旭進一步提醒道。

“睜眼就能看出來的----”朱老漢咂著嘴思索著。

“有了---這小鬼子的愛穿木踏拉板兒，大腳拇指和二腳拇指之間縫兒比咱們的大！”朱老漢猛的一拍大腿說道。

“爹，您這一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啦！”朱旭像是在黑漆漆的天空中看到了一道閃電，他興奮的說道。

“旭兒，你也不想想你爹是幹啥的----這長期在外跑江湖、察言觀色的本事總是有的。”朱老漢自鳴得意的說道。

“爹，您再給我講講----你還教他們什麼呀？”朱旭想從“老爹”那裡獲得更多的資訊，又問道。

“再有就是一些張家常李家短的鄉下爛事兒----李家的孫子長得像他家女婿、王富貴的女人婚配八年了還沒開懷、趙寡婦和別人偷情丟了一隻繡花鞋、通州的張翠蓮為了一塊法幣和六個光棍兒鑽草窩子、墮胎----”

我尋思你個老東西推車一出去好幾天、為咱這一家吃穿披星戴月的不容易，沒想到你個老東西推著車到處去傳老婆舌！”朱老漢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老伴兒的笑罵聲。

“你個老孃們家家的懂個啥？！”朱老漢大眼睛瞪著自家自家的婆姨訓斥道，“我這兒推著一車東西出去、要是跟學堂先生教書似的正經八擺的吆喝，十里八鄉的大姑娘丶小媳婦兒、在家做活兒的老太婆誰還愛買你的東西？誰還願意跟你以物換物？俺這一出去就得把那大姑娘小媳婦、炕上坐的老太婆們給侃暈嘍，到時候咱的價錢高一點兒、她們也能接受。”

“你的東西死老貴、人家還要買你的東西，憑啥？就憑你那不著邊際的兩片嘴！？”朱楊氏懷裡抱著小孫女兒，一臉不屑地問道。

“老婆子，你還真說對了----還就憑咱這個兩片薄薄的嘴唇兒----咱走南闖北、跑的地方多，知道的事兒也多。這鄉下的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兒、小腳兒老太婆巴不得我跟他們多聊一會兒，她們特想知道邊更多可樂的事情。想聽我跟她們侃大山，那就得多花個一毛兩毛買俺的東西、跟俺以物換物的價錢就得低上那麼一丁點兒。這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