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來·十九（達達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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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熒也有些犯困起來，她往後挪了挪，像以往那樣躺在了哥哥的大腿上。

&esp;&esp;雨還沒停，天陰沉沉的，看不出是下午還是傍晚。

&esp;&esp;“…哥哥不許走。”

&esp;&esp;她把臉貼在他微涼的小腹上，胡亂地蹭了幾下。

&esp;&esp;“不會走的，放心吧…呵呵，要是還不放心，就牽著我的手吧。”

&esp;&esp;空剛將自己的手放在妹妹的手心裡，她的手指就像八爪魚那樣不顧一切地緊緊纏了上來。

&esp;&esp;“說話算話……”

&esp;&esp;她嘴裡嘟噥了一句，心滿意足地陷入了沉睡。

&esp;&esp;…這就睡著了?

&esp;&esp;空其實有些畏懼看到睡著的妹妹，他已經看了這張睡臉太久太久。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直到指尖傳來她撥出來的溫熱氣息，才如釋重負地放下了心。

&esp;&esp;真好啊，她還活著。

&esp;&esp;——可這也就意味著，他將親手抹殺她的存在。

&esp;&esp;熒做了一個夢。

&esp;&esp;夢到了一個大家都死去的世界。

&esp;&esp;淵上死了，戴因死了。

&esp;&esp;除了哥哥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esp;&esp;大家…全都死了。

&esp;&esp;好難受…不僅僅是心裡難受，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esp;&esp;她模糊地聽見了哥哥的聲音，他好像在哭。

&esp;&esp;“對不起…對不起，一定很痛苦吧…?對不起…我不能失去我的妹妹……”

&esp;&esp;…哥哥?

&esp;&esp;熒努力地想睜開眼，但眼皮沉重得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缺氧所帶來的窒息感也越來越明顯……

&esp;&esp;“只是暫時睡一覺，很快，很快，你就會回到哥哥的身邊……”

&esp;&esp;她終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眼睛撐開了一條縫，從這道狹窄的視野中，她看到看到哥哥一邊流淚，一邊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esp;&esp;哥哥…為什麼……

&esp;&esp;哥哥為什麼在哭呢?

&esp;&esp;動作間，他斗篷的帽子滑了下來，露出了一頭長長的金髮，暗淡的白光在他耳間閃爍了幾下。

&esp;&esp;熒這時才發現。

&esp;&esp;——哥哥的耳墜，還掛在他耳朵上。

&esp;&esp;…那她埋的是誰的耳朵，如今她耳垂上掛著的，又是誰的耳飾?

&esp;&esp;一股陰森的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

&esp;&esp;“哥哥…哥哥救我…我好難受……”

&esp;&esp;熒現在除了眼睛嘴巴，全身上下哪都動不了，即使面前要殺她的人就是哥哥，她還是下意識地向哥哥求救。

&esp;&esp;空的手抖得厲害，她細碎的聲音從他沒捂嚴實的指縫間漏了出來。

&esp;&esp;“熒……”

&esp;&esp;他本就動搖的意志正對上妹妹哀求的目光，瞬間就土崩瓦解，不復存在了。

&esp;&esp;“別白費力氣了，你殺不了她。”

&esp;&esp;一頭橘發的灰衣青年直到這時才從山洞外的某棵樹背後走了出來，他早就看出了他的不捨，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現身。

&esp;&esp;他當過哥哥，也有過愛人，自然知道他下不了手。

&esp;&esp;“你已經…快要消散了吧?”

&esp;&esp;達達利亞看著空變得有些半透明的身形，猜測他能存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sp;&esp;“是的，這個世界在排斥「我」的存在。”

&esp;&esp;空沒有抬頭看他，視線牢牢地黏在妹妹的臉上，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有機會像這樣看著她了。

&esp;&esp;他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