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停（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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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種事有什麼好道歉的，”散兵故意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我現在跟在你身邊贖罪，就是給你利用的，哪怕因此而死，也是因為我自身的疏忽錯漏。”

&esp;&esp;“利用什麼的……”她抬起頭怒瞪他，眼裡寫滿了憤怒與委屈，“我從沒那麼想過!”

&esp;&esp;緊接著，一直壓抑剋制的情緒難以自控，恐懼，不安，後怕，愧疚，一股腦地就湧了出來。

&esp;&esp;“為什麼要擋在我前面啊……”她顧不得擦臉上的眼淚了，抽抽噎噎地開口道，“我真的…真的好害怕…怕你就那麼死去了……”

&esp;&esp;“…就算死了也是罪有應得，”散兵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個罪人為救你而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esp;&esp;他抬起手，毫不嫌棄地用寬大的衣袖拭去熒臉上的鼻涕眼淚，語氣平淡地繼續說:“你和神裡家關係也很好吧，你可知當年我謀劃絕滅雷電五傳，改刀譜，誘騙刀匠潛逃至冬，當時的神裡家主也因此被我親手重傷，楓原神裡兩家至此日益衰敗。”

&esp;&esp;“正如你所見，縱然我試圖抹去自己的存在，但也無法改變最後的結果，只不過我原本「罪人」的角色，由別的無辜者替代了罷了。”

&esp;&esp;“你剛才在那位神裡家主面前，不也都因與我有牽連而愧疚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嗎?”

&esp;&esp;散兵的小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用那稚嫩的嗓音反問道。

&esp;&esp;“我…”熒嘴唇囁嚅了幾下，沒能說出話來。

&esp;&esp;“像神裡家主那般雖然有些小心思，但大體上還算風光霽月的無瑕之人，才是值得你為他哭泣的人。”

&esp;&esp;“我已經…滿是瑕疵與爛泥了。”

&esp;&esp;他微涼的手離開她，那雙平靜的紫眸低垂了下來。

&esp;&esp;“我想過了，讓你來向他們說明，你定然會覺得難做，不曉得如何開這個口，還是得由我本人去向他們謝罪。”

&esp;&esp;熒突然感覺像回到了他躍入世界樹的那一刻。

&esp;&esp;“待我換回之前的那具身體，手刃仇人後，我會自行向他們說明那段被虛無所掩蓋的歷史。”散兵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手掌心，將玉白纖細的手指合攏，又舒展開來，“以現在這種幼童的形態，他們這樣的好人必然對我下不了手，倒像是用道德逼迫他們當場諒解我了。”

&esp;&esp;她想起來了，就是這種，整個世界已經於他再無牽掛，他隨時可以再次毅然離去的感覺。

&esp;&esp;所以…才能那麼決斷地擋在她的身前赴死嗎?

&esp;&esp;“我對你…”熒焦急地要開口，她的心臟好似被他所伸出的尖利爪子狠狠扼住了，怔忡得難受。

&esp;&esp;似是猜到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意味著什麼，散兵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唇。

&esp;&esp;“不要說出口，不值當的。”

&esp;&esp;“難道你會愚蠢到覺得我救你是因為喜歡你?怎麼可能，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esp;&esp;他隨即嗤笑著轉身，向前走去。

&esp;&esp;“真討厭你們這樣的老好人，我真寧可你是個偽善之人。”散兵沒有回頭，繼續說道，“像你這種愚笨至極的凡人，一點看人的眼光都沒有，才總是被我這樣的惡人輕而易舉地騙到。”

&esp;&esp;“…喂，怎麼感覺，你們談完之後，氣氛更加詭異了啊!”

&esp;&esp;派蒙不安地躲在熒背後，她實在不能理解這兩個人怎麼又談崩了，明明一個可以為了另一個而死，另一個又可以為了這一個哭得肝腸寸斷還去求影救他。

&esp;&esp;熒心情很低落，她既難過於自己被他拒絕了，又難過他如今仍然拒絕讓這個世界接納他。

&esp;&esp;僅憑藉著仇恨的力量，無法使他真正地「活著」。

&esp;&esp;“…別問了，今晚的菜隨便你點。”她麻木地將錢包交給派蒙。

&esp;&esp;“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小東西」，”派蒙一直很記仇被散兵這樣稱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