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落·七（深淵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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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熒不知道自己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當她真正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時，才發覺自己的視野早已被湧出的淚水糊得朦朧不清。

&esp;&esp;還好她一扭頭就能看到躺在身邊睡著的空，不然絕對會因為過度的壓抑而當場崩潰。

&esp;&esp;她一次性接收了大量來自空的記憶片段，還有些混亂。

&esp;&esp;她腦子裡亂糟糟的，胸口錐心地疼。

&esp;&esp;熒不安地依偎進空懷裡，直到真切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她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esp;&esp;還好…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esp;&esp;這時，空也醒了，面色不太好，有些憔悴，他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眼圈紅紅的妹妹，只一瞬間便清醒了，他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後腦勺還在手忙腳亂間磕到了床板。

&esp;&esp;“怎麼哭了…?又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哥哥在……”

&esp;&esp;空顧不得後腦勺的疼痛將她攏入懷中，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esp;&esp;他睡衣敞開著，奶白色的胸膛露在外面，上面零星的幾處吻痕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塊可口的草莓蛋糕了。

&esp;&esp;“我夢到哥哥變成豬了，我為了救你被迫在洗浴中心打工，最後好不容易再見到哥哥，卻要在豬圈裡從一大群豬中分辨出你來，真的好絕望。”

&esp;&esp;熒笑著胡謅道，面上眼淚卻不止，沾溼了他的衣襟。

&esp;&esp;“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啦，就算變成豬，我也會拼盡全力去找你的。”

&esp;&esp;空吻了吻她溼潤的眼角，安慰道。

&esp;&esp;儘管知道妹妹對他有所隱瞞，但他清楚地感知到了她的悲傷和恐懼。

&esp;&esp;究竟是夢到了什麼，讓她這樣害怕?

&esp;&esp;“…我才不要一頭豬來當我哥哥，”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懷裡蹭了蹭，“哥哥呢?哥哥夢到了什麼?”

&esp;&esp;空的臉色也好差，像是一整晚沒睡好。

&esp;&esp;“沒什麼…就是夢到了一些在坎瑞亞時的事情。”

&esp;&esp;他倒也沒隱瞞，只是不肯細說。

&esp;&esp;難道說，昨晚她之所以能窺見空的記憶，是因為他的噩夢?

&esp;&esp;哥哥在夢境中又經歷了一次漫長的痛苦。

&esp;&esp;熒心疼地反過來抱住空，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哥哥，都過去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和哥哥分開了。”

&esp;&esp;他手腕上的那些傷疤早在五百年間的新陳代謝中逐漸淡化，但她永遠忘不了，它們曾多麼猙獰地鐫刻在他的腕間。

&esp;&esp;“嗯，謝謝你。”

&esp;&esp;空低低地笑了一聲，懷疑妹妹把自己當成孩子來哄了。

&esp;&esp;“哥哥的頭還疼嗎?剛才撞床板那動靜可真大！”她用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後腦勺，“真是多災多難的後腦勺啊，小時候那次真的…嚇死我了。”

&esp;&esp;那件事的起因是熒執意要和其他孩子偷溜到外面玩，空怕有危險拉住她不許她去，她向來最討厭他管教自己，不耐煩地推開了他。

&esp;&esp;——正是因為這一推，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esp;&esp;她抱著滿頭是血的空不知所措地嚎啕大哭，他當時明明都站不起來了，還一直不停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別害怕，就好像受傷的人是她一樣。

&esp;&esp;空聽她提起這件事，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軟了。

&esp;&esp;後來是妹妹揹他去的醫務室。

&esp;&esp;儘管她的力氣很大，但背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還是很吃力，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幾次差點兩個人一起摔倒。

&esp;&esp;“我那時其實很高興…原本以為你是討厭我的，只是我單方面地想粘著你，”他忽地笑道，似是想起了什麼，“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居然是因為我受傷。”

&esp;&esp;她直到現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