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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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眼前利益迫不及待,也是謝家那位當家主母有意為之。
從頭至尾,沒人在乎真相是什麼,更無人在意過她的想法,畢竟,她一個半路回來的孤女能嫁給謝家最出色的世子爺,哪怕是側室,也都是燒了高香了!
謝家郎君,芝蘭玉樹,貌如朗月,從小天資聰穎,未及冠便已是正六品工部主事,又是候府世子,極得謝太傅寵愛,親自取名,謝如琢,早早定為世子,可謂前途無量,她嫁給他,自是招惹了無數嫉恨。
後來,那位世子遵旨外放,她獨自留在謝家,內宅複雜,她不時被人明裡暗裡使絆子出醜或是汙衊陷害,而謝夫人瞧不上她鄉野長大舉止粗陋從頭至尾冷眼瞧著她被人刁難不聞不問,最終,她被逼淪落至此。
可不是嗎?好精彩的一齣戲。
“夏春。”姜回盈盈笑著,“我是主,你是僕,這就好比,嗯。”她沉吟一聲,目光陡然一變,如曈曈烈火,好似要燃燒他人,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就算我下一刻嚥氣,你也得乖乖的跪在我腳邊,懂麼?”
“這,就是規矩。”
在京城,人人都同她說規矩,談尊卑,彷彿她這個人入了她們的眼都被嫌骯髒,她以前不懂,今日到覺得可以用上一用。
夏春先是一愣,後又覺得被嚇住實在不該,卻也沒了奚落的心思,沒好氣的嘟囔:“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要逞威風。”
說罷,撐架的橫木一落,窗扇來回碰了兩次,便偃旗息鼓的歇聲,腳步聲漸遠。
姜回閉了閉眼,半晌不動,直到日落偏西,才攢足了力氣赤足朝著桌案水壺走去,羸弱的身影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倒下。
姜回先喝了杯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才抬起手麻木吃著涼透無味的飯菜,儘管難吃,她還是一點點全部吃完了。
她要活著。
姜回知道,她身上的病來的並不尋常,時間也巧的很,正是她被驅逐的當日夜間,從她被抬上來永州的馬車,一路都睡的渾渾噩噩,為數不多的清醒時間腦子也一片混沌,到今日,身上的力氣也好似見沿杯底,根本不足以支撐她踏出這個院門。
“姜回,你真的以為你多年流失真的只是意外嗎?”折返的夏春居高臨下的站在窗外,神情嘲諷而悲憫。
“姜家雖然沒落,卻也是伯府,一個嫡女被千里迢迢送到永州,卻不曾上門詢問原由,替你撐腰,你的爹孃倒很能忍。”
“你還不知道吧?”像是覺得還不夠,“因你求情而拜入名門的弟弟,聽說剛中了舉人,還是頭十名,家中謝師宴整整擺了七日不散。當月,你的妹妹,明知你在永州受苦,還死皮賴臉的日日去討好發配厭棄你到這荒僻之地的夫人,帶她去了宮中舉辦的鳴玉宴,最終,憑一曲胡旋舞攀嫁王府,這些人,志逢意滿,都不曾閒暇之餘,遣人或是書信問候你這個最大的功臣。”
“也對,姜府今日連逢喜事,哪裡還會想起一個再無利用價值的你。”
“還有,你當初在宴會丟盡顏面,衣裳不整被捉姦在床榻,任人圍觀,真的,是意外嗎?”
“你說……什麼?”姜回的眼睛因震驚而撕裂睜大到極致,像是眼珠凸起的厲鬼,枯瘦的雙手死死朝著窗外伸著。
那是她被尋回姜家還不及一月,冷淡的阿孃第一次滿面笑容的執起她的手,送來她親自做的秀美衣裙,對她說,她的女兒,竟然就長這麼大了。說著,覺得傷心,抱著她含淚哽咽,說,怪她身子羸弱沒有精力親自照看,才讓底下的婆子一時疏忽走丟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親孃”的擁抱,那樣溫柔,那樣軟。
她又說,我姜家的女兒既然被認了回來,沒得個藏著掖著的道理,理該去宴會見見世面。
於是,她穿著新衣裙高興的去了宴會,誰知道,打溼了酒水去更衣,再醒來,就是那混沌且不堪的一幕。
她到今日都記得那一雙雙看好戲的眼,如芒刺背,讓她再無法抬頭。
青雲直上的弟弟,富貴加身的妹妹。
所以,阿爹也並不是覺得她在鄉下生活了十多年,行為粗鄙恐找不到好夫婿,而是早有預謀啊。
還有阿孃,她,也是知情的。
甚至,和阿爹一起“犧牲”了她這個
女兒。
姜回忽然覺得荒謬可笑,她也真的笑了,唇角一點一點揚起弧度,笑出淚來都不曾停下。
所以,姜家當初在她困頓時救她出苦海,幫她養母懲處惡人,這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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