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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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嘩啦啦的從頭上灑下來,池艾吐出一口長氣。
傷沒好,動作幅度一大後背就扯著痛,她只能在蓬頭下老實站著,仰著頭,由熱水一遍遍沖刷身體。
溫熱的水流從面板上滑過,眼前霧濛濛的,她心不在焉地回憶,當年她不要命地攔車,裴寧端是什麼反應來著?
罵她了?沒有吧。
“下雨……”
池艾喃喃地活動了下胳膊,剛一動,背上疼得一抽,她吃痛地抵了下額,連忙關掉熱水到鏡子前,轉過身看後背的傷怎麼樣了。
半面背上都是痂痕,從腰窩到蝴蝶骨,手臂、腿杆兒上也是,一眼掃過去找不到一塊超過巴掌大的好肉。
萬幸的是這些傷都基本癒合了,沾水洗澡也不影響。
池艾看著自己鏡子裡媲美砂紙一樣的後背,對當年拿命擋車的自己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真是勇敢,真乃不怕死。
另一邊,回到家中的裴寧端將外套遞給阿姨,邊接通電話邊上樓。
安娜道:“已經安全把池小姐送到公寓了,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再過去一趟?”
“不用,早點回去休息。”
樓梯口的聲燈自動亮起,裴寧端解開兩袖的袖釦,沒進臥室,而是轉到另一邊推開了書房門。
書房寬闊,兩面落地書架上擺滿了書籍,裴寧端走到桌臺邊拉開透明抽屜,裡面放置著一枚黑色錶帶的女表。
是十多年前市場上常見的老式女表,價格不高,但保管得很好,錶帶上還有二次修復過的痕跡。
打算掛電話,安娜叫住她:“裴總。”
裴寧端重新把手機遞到耳邊,“還有什麼事?”
安娜:“江醫生說您最近症狀發作的頻率有些高,託我轉告,請您,呃,多多控制情緒……”
她說的很含蓄,其實江棋當時一臉變態,笑得特別盪漾,原話是:“讓裴總多控制自己啊,千萬別讓慾望主宰了身體。”
到底什麼慾望,安娜拒絕想象。
裴寧端在手機裡靜了靜,“晚安。”
說完就掛了電話。
書房裡很安靜,裴寧端關上抽屜,拿著表坐到書桌前。
她腕上也戴著一枚銀表,出自大師之手,對比之下池艾送給她的這枚就太普通,質量也一般,只是這樣一動不動地放著,錶針也早就不轉了。
她是第一個把這麼廉價的東西當做生日禮物送到裴寧端面前的人,無知無畏,膽子大得出奇。
就像當初在雨夜隻身衝過來攔車,請求裴氏不要和傅家合作一樣,天生一股不要命的莽勁,連死都不怕。
可惜當時十八歲的裴寧端並不能共情池艾,只覺得她衝動魯莽,並且使的那些小聰明拙劣天真,難以入眼。
“和傅家合作是裴總的決定,不是我。”
她讓司機把傘留給池艾,但池艾鐵了心拒絕,司機只好把傘放在她腳邊,隨她去。
直到車子駛出長道,裴寧端不經意抬頭,看了眼前視鏡。
黑夜,雨幕中,池艾單薄身影像根長在土地裡的青樹,孤獨倔強,任由陣雨拍打得再猛烈,未曾移動過一絲一毫。
次日,裴寧端跟隨母親裴沛玟來到傅家,傅總讓傅秦序帶著裴寧端四下逛逛。
她們逛到別墅後院,院子裡很熱鬧,剛下過雨,地面潮溼,傅家小少爺傅霄在和朋友踢球,一群人把草地踩得一團糟。
傅秦序看得皺眉,但沒說什麼,隨便走了兩圈就打算帶裴寧端回去。
走到小閣樓前頭的落光小道,裴寧端忽而停下,抬頭問:“那是八中的校服?”
傅秦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家傭住的小閣樓二樓的陽臺上晾著幾件藍白的衣服,是成套的學生校服。
“嗯,”她隨口應了聲,“這邊有點吵,我們回去吧。”
裴寧端卻沒動:“你妹妹在八中讀書。”
而一樣年紀的傅霄在貴族國際中學。
“她不是我妹妹。”傅秦序不悅了。
她不喜歡裴寧端的說話方式,或許是年紀差了四歲,她覺得裴寧端太不尊重年長的自己。
但這是傅嚴盛特地要求好好招待的裴氏貴客,不滿也不能說出口,傅秦序便道:“我從畫展上買了兩幅畫,一起去看看?”
裴寧端站在小道上又看了會兒陽臺上晾曬的校服,天氣轉晴,陽光很好,坐在樓下看書興許會很刺眼。
最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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