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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阮禹即便再如何擔心自家妹妹,也不能在她閨房待到天亮,再則,他接到妹妹被歹人擄走的訊息徹夜趕路,馬兒都拍死了幾匹,這會兒也是極累了,便又說了些類似“茗茗,你以後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買就買買買,想幹什麼都不要忍著,寧可備多了、吃多了也不要委屈著自個兒”之類的糙話,便起身要離去。
阮鳳送人至垂花門處。
夜深露重,阮禹轉身揮手道:“快些回去罷,夜裡涼的很仔細別受涼了,我一個大男人哪裡就需要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送了,又不是不識路,就是不識路,翻翻牆頭也就出去了。”
不知是哪個字眼觸及了碧蓮,她毛骨悚然的垂首站在那兒,顫顫抖抖。
阮鳳瞧著地上的海棠樹葉,微微停頓:“哥,這院子……”
“你不喜歡?”阮禹自個兒本就不滿意,如今聽阮鳳提及,截斷就快人快語說自己當初的打算,“我本想在屋子後頭砌一個水簾,在東北角挖個湖再打算蓋座亭子也好讓你夏日在此地乘涼的,可那些工匠卻跟我說,日子太趕,這些個東西沒五六個月做不成,更別說還要收羅那些花岩石……”
他見阮鳳抿了嘴,急忙幾步上去寬慰她:“茗茗,你若不喜歡這院子,咱明天就叫人來改,哥今年都要留在京中,咱們有的是時間做水簾造亭子,咱還不做一個亭子,咱做兩個,一個供你乘涼一個供我釣魚!”
“沒,”阮鳳微揚著頭,輕聲道,“我很喜歡這院子,不用再改。”
“不,還是得改,都說京中夏天日頭毒的很,沒有亭子與水簾怎麼住的下去。”阮禹映著燈火,左右一瞧,眉頭擰起又鬆開,“等明日罷,哥再叫人來讓他們好好琢磨琢磨,定要做個讓你滿意的。”
再見日頭實在不早,再說下去定要擾到阮鳳休息,阮禹轉身吩咐一旁的碧蓮,“夜裡涼,趕緊帶姑娘回去好生歇著,姑娘今日剛剛受了嚇呢,若明日早上姑娘起來有個傷風受涼,我都要為你是問的。”
碧蓮腿腳抖兩下,撲通又就跪下了:“是、是,大少爺……”
阮禹瞧著這丫頭深深攏眉,無聲瞧一眼劉嬤嬤。
這樣膽子小的丫頭,他若是多來兩趟,豈不是要把她的膽子都嚇破了。
……
阮鳳送了阮禹回屋開啟窗,慕澈果然還在。
他白皙面上被叮了幾個紅點,倒也不在意,站在視窗不迴避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昨日是心甘情願被那些賊人擄走的?”
“這不重要。”經阮禹一事,阮鳳亦想速戰速決,“世子爺還是快些與我互通一下明日應對大理寺的供詞罷。”
慕澈猶豫半響,終是把家中謀士對他的出謀劃策,然後自己險些被黑吃黑的事兒給全盤託了出來。
他在京中助力不多,此人雖是女子,慕澈卻覺得不可用等閒之人的目光看她。
就光那份上桌就當自己是盤當紅炸子雞的孟浪熟捻性子,一般等閒可拍馬都趕不上。
阮鳳側著頭,神情有些古怪:“慕世子的意思,那替世子你出謀的韋先生也早已逃出慕王府?且,你說那些刺客本來抓我只是為了湊個數,讓皇帝更信京中治安不佳之說?”
“當日抓你確實說是為了湊一個人,好讓皇上更信服白蓮教的兇殘,我此番信韋瀾的說辭,亦是因為回雲南心切,中了他的計謀。”慕澈道,“韋瀾此人教我文章已五年有餘,我竟不知他是如此狼子野心,早早與府中的奸細勾結了一起設下這麼一個圈套。”
阮鳳沉吟片刻,道:“世子爺,有一事我得告訴於你知曉。”
慕澈抬眼,不敢小覷:“何事?”
阮鳳:“我此次與你一道被擄走,只怕不是真的在路邊隨便抓來為了湊數的。”
慕澈臉色大變,警惕的看著她:“你這話是何意?”
“我也好,你也罷,咱們都是有人謀劃已久要擄走的物件。”阮鳳森然道:“有人借你之死激怒身在雲南的慕王爺,借我之死,激怒手掌十萬精兵的阮將軍。”
慕澈沒吭聲,面色卻越發難看。
若阮鳳口中的猜測才是真相,那慕王府的奸細可不止什麼個人恩怨如此簡單了。
說句自負一些的,那將會是大晉內部兵戎相見的局面。
阮鳳繼續道:“我哥哥尚未娶親手掌邢鷹營十萬精兵,卻只有我一個妹妹,而慕王爺鎮守雲南十幾載更是隻有世子爺您一個孩兒,咱們雙雙死後,若有心人再製造一些是聖上忌憚我哥哥與慕王爺手上兵權從而殺人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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