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他是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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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侯一脈有著多少的同黨，他們會聯合起來要你的命。”

慕雲鴻踱了兩步，他拍了拍身邊的白馬，白馬抖落鬃毛上的皚皚雪跡，踢踢踏踏著馬蹄：“但是將你流放函厔可就不同了，陛下金口玉言你永不得回到王城，這似乎是變相為他們除去了一顆眼中釘，從此有你沒你，朝廷一樣風生水起，”男人看的很透徹，“那些要殺你的人為了洩憤固然會派遣殺手，可只要路上一次未成，誰又有那個閒心會沿路追著你這麼個已經無足輕重的丫頭不放，函厔，嘖嘖嘖，”慕雲鴻說到這裡都忍不住轉了個圈，一雙眼中能看到的除了白雪依舊是白雪，“——讓你留著這條撿來的命好好享受一下什麼叫做山高水遠，什麼叫做人跡罕至的折磨，興許更能叫那些鷹犬滿意。”

“他表現的好似狡兔死走狗烹，他表現的好似與所有的風言風語都符合，都有了理由，這也是所有人最願意相信的理由。”

聽聽那些話都在說什麼。

——謝非予只是利用慕沉川的痴情痴心來分化安國侯府，騙的她心甘情願做牛做馬，老侯爺一死，瞧瞧這棋子慕沉川就給丟到了誰也沒人要的地步，不在王都殺了她，那只是讓謝非予為自己留個好名聲——怎說，也是他謝大王爺留了一條狗命的人。

慕沉川的嘴唇泯的緊緊的。

“小妹，他這哪裡是在害你，”慕雲鴻裝著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臉的驚歎，“他這是在救你啊。”

謝非予，反其道而行。

慕雲鴻大咧咧的將一切拆穿，慕沉川閉上了眼不再吭聲，顯然，慕雲鴻說中了她的所有心思，慕沉川豈會不知道謝大佛爺在想什麼，所以，慕沉川有怨懟，卻從無恨意。

“謝非予來到函厔，即便那佛爺從未說什麼，可是行為騙不了人，慕沉川，做哥哥的，想替你高興，這是真心的。”他說的輕緩，當初慕依琴嫁入聿王府時，慕雲鴻大約都沒覺得有多欣喜，他剋制的很，壓根就不像從心底裡為自己的妹妹開心，“畢竟，你替我報了仇泯了冤，我捨不得。”他又說了一遍。

“惡毒。”慕沉川的嘴裡喃喃的說著這樣的詞彙。

惡毒。

慕雲鴻卻不以為意，這惡毒兩個字，他受得起。

“你殺了父親，算是有恩於我，我當然要好好‘保護’著你，”他尖銳的笑意在此刻看起來缺失了所有的溫度，暖夏進入隆冬，他似是化身成了寒冬深雪的惡魔，“謝非予曾經派人給天怙城送了一株佛錦蘭，每年書信往來不斷，若是要追究，不過是與故人的普通訊箋，可是，我不信。”

慕雲鴻說話不二，也不和你多繞彎，直言不諱監視賢王府多年並且知曉那些信件的內容，可是看起來與尋常人家無異。

偏偏，這太平常看起來就不平常了。

賢王府從來不會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所以慕雲鴻倒是想知道這此間的含義。

慕沉川就笑了，嘻嘻哈哈的，眼淚都要笑出來：“大哥，這可不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她諷刺又涼薄，看看慕沉川現在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淒涼樣子，是拜你們所賜。

慕雲鴻的臉色就變了變，他揪住了慕沉川散落的長髮，將她原本白皙如今淤痕佈滿的脖子暴露出來：“大哥不喜歡討價還價。”他的目光可沒有口吻那麼陰沉鋒銳，他看著你的眼睛時你還覺得如此溫和恭謙。

慕沉川就閉上了眼：“我不是佛爺肚子裡的蛔蟲，即便知曉也不會告訴那些背信棄義狼子野心的人。”最後的幾個字，她混著口中的血腥唸的一字一字。

慕雲鴻的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但你從他的臉上看不到惱怒。

“謝非予，不是將你捧在手心裡嗎。”慕雲鴻突然放鬆了語氣揚起了頭，表情竟然變成了笑呵呵的樣子，“你最好祈禱，他真的對你上了心。”

否則，否則，如何死，就連你自己也無法選擇。

身後的雪中有腳步踩踏過的聲音，鎧甲撞擊在劍柄上發出清響，烏林答將軍直到看完這一場好戲還覺得意猶未盡，他自然聽得明白慕雲鴻的意思，他要利用自己這妹妹，給謝非予重重的一擊。

謝非予——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