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我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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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非予想了想，他的眼神落在近處盛開的花朵上，突然顯得溫柔多情，出口的話可一點也不多情。

“陛下若是不棄，微臣願效犬馬之勞。”他挑挑眉，口氣倒還顯得溫和，幾分替陛下分憂的態度，既然呂氏那些走狗都得死，那麼，不如由他謝非予代替陛下您來解決這些煩人事。

九五之尊袖中的拳頭一握，最後一步。

“準。”

既然不能再為我所有，只能斬草除根，交給別人不如交給謝非予，只有謝非予才會不顧呂氏族人的權勢地位。

謝非予挺滿意這個字眼：“陛下聖明。”呂氏一族，早就應當斬草除根，霸佔著朝廷重位沆瀣一氣，“呂家人在十四州的動靜微臣略知一二，淮陽王死後雖然其孫年紀尚小，卻也有不少人打著老王爺的旗號意圖捲土重來。”

九五之尊沉思兩分，他側過頭用著眼角餘光看身後的人，謝非予雖然平日裡不與人親近也鮮少碎語，可當真要快刀斬亂麻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能有的放矢。

他很清楚你的命脈在哪裡，弱點在哪裡，所以將你置於死地的理由足夠也充分。

“若是要微臣說一句不近人情的話，”謝非予對於呂太后的死沒有半分覺得應當表現出為人臣子的痛哭流涕，這宮裡種什麼因就有什麼果，他踱著步子將落花踩進塵土，“呂太后和德妃這出自相殘殺，也算幫了陛下一個小忙。”

明人不說暗話，都是在朝廷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叔侄之間，還需要那些寒暄客套話不成。

皇帝反而因為謝非予如此膽大妄為的話蹙起了眉頭：“德妃太過沖動。”他只是淡淡道，那個女人就沒有想過東窗事發她家中的父兄會怎麼樣，又要面對何等局面？

謝非予看著九五之尊緊繃的面容，他的長袍順著夏風輕揚，剎時飛花滿袖：“陛下便是要怪，也怪不得德妃娘娘一片真心。”德妃對皇帝陛下的愛慕太過深切，就如她所說，一生之中唯愛兩人，一是天龍，二是鳳尾。

九五之尊因為謝非予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而頓時陷入了沉思，祿禧宮中的珠花散落，德妃錦衣華服是他許久未曾見過的精緻妝容，似乎——似乎自從那個女人收斂了性子以後連穿著用度都變得素雅起來。

上一次，看到那樣華瑞錦繡的德妃是什麼時候？

是她入宮的那一天吧。

十里紅妝迎來了永寧宮的女主人，她明眸璀璨、巧笑倩兮，九五之尊恍然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去在意德妃那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哪怕他人陪在她身邊，卻因為對於太后和德妃家中勢力的嫌隙而壓根沒有思考過，這個女人的多情。

多情但被多情誤。

皇帝陛下不願多想嘆了口氣：“有勞皇叔，如此已經諸多麻煩。”

“不敢，”九五之尊微微闔目的樣子顯得煩勞又疲憊，謝非予躬謙抱拳，“那麼微臣先告退了。”

九五之尊頷首，看著那金色的鳳羽消失在眼簾的深處。

可惡！

他嘴碎了一口，目光都在瞬間陰戾明銳：“來人。”他低聲一喝，也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人，花叢中將大半個身形遮掩只留下一隻同樣幽深的黑眸，看起來應是大內的高手又不似常年混跡宮中，九五之尊張口，“去，把他召進宮來。”

那人愣了愣卻未曾反駁，瞬間消失了蹤跡。

這夏日的明光曬得人暖燻，微風拂面叫你幾乎要忘記這深宮之中暗流湧動，從來未曾停歇。

謝非予出得宮門，青牛寶馬七香車就停頓了下來，車簾兒微微掀起，是藍衫。

那護衛側著半張臉，話語咯噔停了下：“王爺，慕小姐等在宮門口。”

謝非予正呷著熱茶，聞言杯壁就磕到了齒尖，那小東西又跑來宮門口做甚，該不會，還要等他謝大爺吧。

真是哪頭熱鬧她往哪頭湊。

於是慕沉川就被“請”到了謝非予的馬車上，高頭大馬“得兒得兒”的繼續朝前，謝非予潤了下嗓子就瞅她一眼，意思是，最好給個合理的解釋。

“咕咚”，慕沉川嚥了下口水，她湊上來：“臣女聽說呂太后被德妃娘娘殺了，這麼大的事，臣女……”她眼珠子轉轉，“臣女怕王爺您出事。”她小眼睛一瞥，這事兒帶給她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比說太后要殺謝非予或者自己在夏月中了毒還要叫她覺得匪夷所思，尤其是德妃和太后那根本是一路人啊，情同母女一般。

謝非予瞭然：“你不是怕本王出事，你是怕本王動了手腳。”這女人不算笨，倒是和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