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計中有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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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抬起更沒敢說下去，那毒發作的太快，比慕沉川的更為劇烈，許是老人家身子骨根本折騰不住，半口氣沒嚥下就斃命了。

“你說什麼！”九五之尊眼的嘴就沒合上過，突如其來的噩耗叫在場都應接不暇。

“張太醫還沒送到易先生的營帳就已經沒了呼吸，屬下失職，請陛下懲罰！”那小侍從已經生無可戀，張太醫多大的年歲，哪裡經得住這麼烈性的毒藥，慕沉川年輕身子好也險些沒抗住。

“你們不要胡說！”呂太后也是接受不了這等變故，她牙齒打著顫，一字一句都哆哆嗦嗦，“五品閣的夏月酒他不是第一次接觸，怎麼會如此快的毒發身亡，他又未曾——”呂太后的話突然剎住了車。

彷彿那個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突的凝凍轉變。

“未曾如何？”謝非予的腳步“踏踏踏”的上前來，他抓住了呂太后驚恐之下話中的漏洞，或者——他就是在等待這個漏洞。

“……沒有、什麼。”呂太后退卻了一步，她能感受到周遭異樣的目光。

“張太醫一條命還不能證明嗎！”謝非予步步緊逼，他進一步，呂太后便要退一步，緋色的衣衫如同修羅彼岸剎開的紅蓮，金翅鳳羽在燭火的跳動下更顯得耀眼刺目。

鳳骨已死在您的手中，如今張太醫也中毒身亡，口口聲聲說與夏月毫無關係的太后您，如何自圓其說。

“張太醫之死與此何干！”呂太后舔了下唇角卻掩飾不住臉色越來越慘白，謝非予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你漏出半點馬腳，他能瞬間抓到重點，你躲避不急，也無法動彈。

“皇叔，”九五之尊一頭霧水，看著這兩人似是答非所問的對話，“這未曾是什麼？”他們都把話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皇帝，你不要聽謝非予那些所謂的‘言辭鑿鑿’！這個男人是何等居心，你我皆知！”呂太后好像在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夏月酒可是他遞給張太醫的！”

謝非予並不在意，他停下了腳步雙手環胸，呂太后越是慌亂無度，就越是好戲開場，他連唇角都志在必得的微微挑釁了起來：“未曾什麼？”他話語冷笑，“未曾飲過雀心，是不是。”他一雙陰戾之眸盯著呂太后。

一語中的。

“哀家聽不懂。”呂太后撇過頭，強硬的挺起了背脊。

九五之尊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逗留，蓉妃的眼睫上還掛著眼淚，她看著陛下卻也不明，小公主更不清楚他們打的什麼啞謎。

“皇叔，你把朕都饒暈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九五之尊可不想當個傻瓜。

謝非予一挑眉，目光沒有從呂太后的臉上移開，那呂太后覺得如坐針氈，好像全身的後背都被抵著刀槍劍戟叢生，你不敢妄動。

“夏月酒經過太醫院和易先生的手，誠如張太醫所言確實並不存在下毒，但陛下有所不知，五品閣的夏月酒每一年都用了催熟的釀果，原本喝了也並無大礙，可偏偏，這酒，不能與雀心同日相飲，”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似在讓所有人接受和理清心頭疑惑，“雀心茶的培植與普通茶葉不同，但凡每年冬日便要在土壤中新增‘胭脂妒’，來年的第一批春茶便會香嫩加倍，只是這胭脂妒和夏月酒催熟的果釀同日而飲就會產生毒素，而且雀心停留在體內的時間越久，毒性越致命。”

這是一種機遇也是一種機會，倘若不是五品閣的酒，倘若沒有飲下雀心，倘若不是同一天，那麼一切都不成立。

這段話出了口，幾乎所有人都背後一陣發毛。

這就是為什麼查了所有的酒食卻根本沒發現毒物的原因，因為胭脂妒不是毒藥，催熟的釀果更不是毒藥。

這彷彿是一場雀心與夏月酒的陰謀。

“可——可——”九五之尊還沒把話都消化掉，他只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可每年的夏月酒都如此置辦，怎會今年會是慕沉川……”這中毒的人也莫名其妙。

“往年都是三味居準備的夏月酒，今年本王正奇怪，為何換了五品閣。”謝非予顯然早就瞭然於心，每一句話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和揣測，當初不經意的問話，反而成了如今的把柄。

蓉妃“咕咚”嚥了下口水，這謝家王爺真是不容小覷，旁人的隨口言說到了他耳中就能變成置你於死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