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她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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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親近，越是非死不可。

祁昱修理解的透徹，所以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的一乾二淨。

“你可以博得他的注意和興趣，甚至可以別有目的的接近他，但是，不能毫無顧忌的去愛慕他。”祁昱修這一句話說的是斬釘截鐵，就彷彿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如此去對待、去看待，一旦你愛上那個男人，就會萬劫不復，和他一起墜入深淵。

慕沉川愣了神，她被祁昱修如此冷靜理智的去分析男女之間的利用和情愛給震懾了兩分。

冷靜、理智。

這樣的詞彙出現在祁昱修身上，似乎是順理成章，可是或許他向來溫情脈脈慣了，對你對他對任何一個人，都顯得溫潤恭謙，所以，所有人都以為他祁大公子是個有著一腔熱情卻能隱而不發的男人——

慕沉川這一刻卻不禁覺得，與其說這是祁昱修的熱情，不如說這是他的冷血。

一個理智到幾近無情的人，大概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喜歡、愛慕、景仰，哪怕執迷不悟、始終不渝，也要有著禮教和恪守的規則與分寸。

可是，倘若所有的感情都被“分寸”左右，那麼，還能有那些蠟炬成灰、飛蛾撲火嗎？

不會。

或許，只是在祁昱修的世界中不會。

慕沉川想到這裡，她心底微微一涼，下意識就想去看這男人究竟是在用著什麼樣的口吻情緒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她扭過頭去的時候，祁昱修恰低垂一眸的望來，那眸底襯著花枝上的紅梅影影綽綽，流淌在下的輝光都含著暖煦的陽光，直教你覺得這是一個如玉清明如茶淡雅的翩翩佳公子。

他說的任何一句話，發自肺腑，出自情感。

慕沉川向來知曉自己的感覺沒有錯，祁昱修，是個奇怪的人。

“我對沉川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希望你不會見怪，”就好像只有在慕沉川面前，祁昱修才會顯得如此多情又無情，省去了所有客套與掩飾，“你去往函厔的路上危機重重，他從未想過要救你一命，如果你在途中殞命，就連死訊也未必能傳回王都，他之後所做的一切就將沒有任何意義，然明日，謝非予依舊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和談使，”他從嗓子裡輕輕呷出一口氣，便有了幾許悻悻然，“就連當初你流放函厔，那佛爺怕是也沒少‘出力’。”

這是祁昱修最為詬病的結，若是謝非予當真有心要保住慕沉川一條命，以謝大佛爺的能耐，何必要急衝衝將這小姑娘送出王都遣往荒北雪原，看起來多像是，這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是怕遭慕沉川反咬一口的威脅，送走了了事，若是死在途中，也是她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聽聽那佛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慕沉川為人子女，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留得一命苟且已是天地仁慈，即便顧太傅可饒、陛下可饒，我北魏律法也不可饒。

不可否認，就算身為這佛爺的對頭政敵，誰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可是慕沉川的大勢去的太快，彷彿前一秒她還是謝非予眼前的紅人，扭頭一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活該給丟出來獻祭。

要說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只有謝非予才當之無愧！

慕沉川歪著腦袋卻擺擺手：“祁哥哥你聰明一世，怎能比我還糊塗，當時朝中勢力顛分，賢王府處於風口浪尖，我不懂十四州的兵權有多至關重要，他選擇將我流放函厔，”她頓了頓，“若這是他的惡意絕非如此輕易洞悉。”

謝非予的意圖倘是叫你一眼看穿，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那佛爺做什麼事都有著盤算，他說過，殺一個人是最簡單的事，但是要利用一個人的死來翻雲覆雨，才是他的道，所以，慕沉川不會死——謝非予有著自己的打算。

祁昱修啞然失笑：“沉川，你有多瞭解他，瞭解到足夠改變他嗎？”

謝非予是個冥頑不靈的人，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去改變這樣的頑石嗎？

祁昱修的話更是個陳述句，他不會為誰改變。

慕沉川還挺認真的思慮了，她看著紅梅彷彿要發了呆出了神：“祁哥哥，你有沒有什麼時候，想為他人瘋一次？”她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祁昱修想都沒想就搖頭。

慕沉川卻很誠懇的明瞭，祁昱修，身負著整個桑苧莊幾千幾百條人命，他若是任性而為，又怎麼對得起那些為他拼命的兄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一個人心有顧忌，心有情意，這本是一件立身之本的好事，不能成為苛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