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山雨欲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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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后沒再接話，只是垂眸思慮了半晌才出口。

“好是好，可陛下……”能同意給曹御加官進爵之事嗎。

謝非予微微頷首，呂太后就放心了，就彷彿言語之間做成了什麼交易買賣似的。

“多勞賢王費心了。”呂太后很滿意。

謝非予輕咳了聲，聲音並不大但著實是叫人看的真真切切，他如所說抱恙在身。

呂太后連忙蹙起了眉頭：“王爺可要保重身體啊，北魏江山社稷朝中還要多仰仗你，”呂太后這些話雖有幾分阿諛但也是實話，畢竟這朝廷裡有誰敢和這男人正面相抗的，真沒，況且謝非予把安國侯和桑苧莊聯姻這是給拒絕了，呂太后心裡多少有些痛快，誰也得不到好處的那種痛快，“眼見著冬獵時節已近，朝中許多事務需處理，怎可少了賢王這一份心呢。”

“有太后這句話，微臣足以。”瞧瞧，說的好聽，像是一個為了皇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臣——

所以，太后這個時候光口頭上的表揚可就不夠了，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謝非予為呂太后出謀劃策了一大圈——呂太后也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謝非予在這裡和她說了這麼多的話，可不是為了來討一句太后的安慰——

呂氏什麼女人，心思一下就明瞭了，當下臉色就變的有點難看，可口中又不得發作：“王爺為國為民，哀家心甚感激。”她揮了揮手，身後的婢女互相看了一眼端著手中一個金鏤玉刻雕著羅生花的盒子就遞到了謝家王爺的面前。

這男人會在這個時候攔住了呂太后不過是要得一樣東西。

“這是哀家入宮之時先帝祭天封賞下來的五芝闢金參，北魏皇室僅此一株，前任司天監大人還信口誇其有著起死回生之效，”呂太后假惺惺的笑言，“哀家當然知道這是胡言亂語，可也足見這東西彌足珍貴之處——哀家，”她咬牙切齒，“就將此物賜給賢王，也算是為先皇在天之隆恩尋得一個完滿。”

先皇最為重視的謝非予抱恙在身，自然應得這皇家最為貴重之物。

謝非予唇角一笑：“微臣怎敢相受。”君臣之間推辭一番還是需要的。

呂太后心裡早就開了罵，臉上卻還要笑嘻嘻：“比起王爺的心胸大義，哀家又怎可吝嗇區區一枚金參而不念你當年汗馬功勞如今江山如畫呢。”——狗屁！呂太后心裡堵得慌，謝非予分明是來這裡跟她討要這好東西的，還要裝出一副鞠躬盡瘁、苦心孤詣的樣子，逼得這深明大義的呂太后雙手心甘情願的封賞，來成就一段佳話——

他謝非予倒是好啊！

呂太后心不甘情不願的很，敢怒卻又不敢言，為什麼？言而有信，再說這節度使一脈可不都拿捏在謝非予手中。

謝非予呢笑得一臉開懷：“多謝太后慷慨。”

呂太后漲紅著臉看謝非予跟只老狐狸似的揚長而去，牙齒都嘎嘣響，他謝家王爺拿一個官職換了呂太后心頭好，不虧。

“太后。”身後的婢女兩手空空，這還去不去德妃娘娘那，方才在兩個大人物爭鋒交錯間大氣也不敢喘，明明說的都是無傷大雅的寒暄之詞，卻叫人覺得心裡發毛。

呂太后正了下臉色，唇角僵直一泯：“去長春宮。”呂太后改了路徑，選擇前往長春宮，蓉妃的寢宮。

一群小婢女們轉換了裙襬如花兒開。

而藍衫呢，跟在謝非予身邊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稀世珍寶，他聽說過五芝闢金參，知道是何等珍貴之物，補氣養血那都是小作用，這玩意說大了是不是起死回生都傳的玄乎其玄的——因為當年西夜國曾派遣使者為其國主所求的不過這一支小小的不起眼的參——那時候先帝還年輕，一口就回絕了。

可謝非予呢——今日來這祿禧宮，大費周折也是為了這支傳說中的“參”。

就好像他說的，這傷可不能白受了，多少——要討回一點本錢。

謝非予的偷樑換柱用的是如魚得水。

將節度使掛了以正視聽的名頭騙回京城，名為加官、實為削權，再用知軍州事取代節度使以架空兵權，太后若是知道了，怕是對謝非予要恨之入骨。

藍衫眼角抽著看懷裡那小金盒子，明明不重卻覺得沉甸甸，好似現在他心裡堆滿的情緒，對謝非予除了敬畏再沒有其他。

北魏天下，謝家王爺。

又是何等叫人欽佩折服呢。

當然，那些人上人們的想法從來都不是底下那群小丫鬟小太監想的明白的，所以就連慕沉川也不甚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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