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幕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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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溺水……
當然,其實“溺水”與我真正的遭遇相去甚遠,但在當時,這個念頭是黑暗中惟一帶著些許光亮的東西,讓我情不自禁想要抓住。我感覺好像還在做夢,兩輩子發生的事情攪在一起,亂糟糟的,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但前者我不在乎,後者也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難受,渾身都像被火燒一樣。燒得最厲害的就是我的肺。它需要氧氣,但我每一次用力呼吸,都只能讓自己的鼻腔和氣管更加火燒火燎。
“風險與回報不成比例。”萊曼教授在黑暗中對我說。他的語氣帶著無限耐心,“沉默是最好的反擊。”
但他已經死了。就算腦子亂成一鍋粥,關於這點我也照樣記得清清楚楚——萊曼教授死在廢墟之中,被鮮血浸透了衣裳。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會死的”。結果證明好的不靈壞的靈,果然,我又死了一次。
沒錯,“又”死了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有關死亡的記憶如此鮮明,那種痛苦讓人怎麼也忘不掉。
難怪孤魂野鬼在過奈何橋的時候要喝孟婆湯。我覺得自己現在也急需一劑猛藥,好把那些痛苦統統忘掉。
“教授,幫我。”我想說,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吐出來的卻不是聲音,而是一連串的泡泡。更糟的是,一種粘稠冰冷的液體順勢灌進我的嘴裡,那可怕的味道在我兩輩子加起來的經歷中都足以居於首位。
老天在上,我寧願在地獄之火裡忍受一萬年的煎熬,也不想再讓這種東西灌進嘴巴里。
但對此我根本無能為力。我已經死了,記得嗎?觸碰那該死的箱子,就像被一千道雷給同時劈中,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但我卻又彷彿正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尚且無法操控自己的手腳,可神智已足夠清醒。這種感覺最是折磨人,如果你也經歷過,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憤憤地,說的是我的母語,而非英語,“我不想跟你吵,但她住在這裡對孩子有害無益。”
這聲音陌生之中帶著種說不出的熟悉,此外,這也是黑暗、死寂、靜止的世界中唯一的變動。於是我開始朝這個聲音靠過去,意識彷彿在渾濁的深水中不斷下沉,猶如砸進湖裡的石頭。如果非要說,那感覺其實頗像進入“清醒夢”中。
突然之間,我發覺自己又回到了童年的臥室。天氣好熱,又熱又悶。蟬在外面沒命地叫。而我正趴在熱烘烘的門板上頭,聽外面大人吵架。聲音隔著一道門,因此顯得模糊不清,但另一個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聲音絕對非我母親莫屬。
沒錯,此刻我成了徘徊在上輩子(上上輩子?)的幽靈,頭腦則安放在五歲小孩的身上。門外吵架的正是我的父母。看來即使他們過世多年,卻仍在我記憶中以一種模糊、晦澀的方式苟延殘喘。
但這一點也不叫人激動,反倒令人害怕。那感覺就像活見鬼。
蒸騰的熱浪中,我沉默地聽著門外的吵架聲,眼睛則盯著門板上的木紋。他們爭吵的話題似乎是贍養老人。我當然不會記得很清楚,因為天底下沒有小孩會對這種話題感興趣。
何況嚴格說來,這些早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上輩子過去了,這輩子也過去了。過去讓它過去。管它來不來得及。這樣想著,我一邊心不在焉地回頭,一邊想:這其實是走馬燈,死前把人生浮光掠影地過一遍。
我還想:真煩啊。我一點兒也不想要這該死的浮光掠影,我只想繼續活著。
但在當時,就連這種願望都是有氣無力的。我在午後蟬鳴中慢吞吞地轉身,只希望這走馬燈快些走完,還希望走完之後仍有第二幕戲能讓我唱個痛快。因為哪怕活了兩輩子,我也依舊沒有活夠。這就叫做人性本……
在我身後站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他那麼高,一開始我只看到他的膝蓋,褲子是灰藍色的,穿著髒兮兮的靴子。我慢慢仰起頭。血管跳動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清晰,像是擂鼓一樣。
那個人是史蒂夫·羅傑斯。或者任何一個天殺的長得和他一樣,並且還穿著美國隊長制服的人。夢裡,我有一種強烈的不確定感,以及深深的恐懼。他正低著頭,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我。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結果“嘭”的一聲撞在門板上。被那雙眼睛盯著,我只覺喉嚨一下子就鎖死了,幾乎不能呼吸。
隊長手裡拿著的不是盾牌,是撬棍。
“傑羅尼莫。”他用一種死氣沉沉的語氣說,然後揚起手臂,狠狠朝我砸下來!
眨眼間,我猛地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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