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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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冰面又好像在開裂。

“咦！”

海道使預感不妙，連忙飛身過去將女兒護在身下，恰好躲過這巨大怪物的一擊。

這怪物似巨蟒般盤踞在整塊冰面上，遠遠看去競分不清它的頭尾。不過它會吐出寒絲，倒與那蠶相像。

如果這怪物是一場大雪的話，那他們就是一片隨時都可能會被淹沒的雪花。他們竭盡全力的想要跑出這冰面，卻發現這冰面擴張的速度遠遠快於他們。

“啊！”

只見海道使躲閃不及，被那吐出的冰絲濺上了零星半點，他的左腿登時凍死，喪失了任何觸感。

“爹！沒事吧？”小女孩急忙回頭檢視。卻被父親喝住：“別回頭！快跑！”

頑皮的小女孩對父親的話依舊充耳不聞。

她徑直走向父親，像父親護她那樣護著父親。冰天雪地中，父女倆緊緊相擁。

而那巨型冰蠶越發靠近，它用軀體將他們團團包圍，就像一座收縮的金字塔從天而降，塔頂吊著六隻瘮人的藍光，是它充滿寒氣的凝視。

藍光越發的亮了，它的大嘴離他們也更近了，他們隱隱約約能感受到它呼氣時所吐出的寒潮。

它的身形突然抽搐，白色的血液迸出。外面一道劍光接著一道劍光如水銀瀉地，硬生生在它的軀體上打出了一個窟窿。

“小道士！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給我的小人是假的。”小女孩故作生氣的捏了捏手中的吊墜。

“抱歉啊，我們等一下再說吧。”小道士手掐火訣，附在黑劍上，直衝冰蠶的眼睛。

按理說冰蠶應該是可以擋住這一擊的，不過它愣了一下在看到小道士的時候。等它反應過來，它右邊的三隻眼睛已被悉數斬去。

它憤怒的摔動身軀想要用尾部壓死父女二人。

隨著它的尾巴襲來，冰面的裂痕也越來越多。幸好小道士的劍光更快，在尾巴快要沒過他們頭頂時將其斬斷。不過小道士為了遞出這一劍也是啐出了好幾口精血。

現在兩邊都元氣大傷也是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在僵持半會後，那冰蠶見已無望遂鑽入了冰面消失不見。

“咔嚓”，冰面裂開。咚的一聲，小女孩掉入湖中。因為她不會游泳又大聲呼救所以一連喝了好幾口冰水。小道士和海道使急忙上前，卻發現都已精疲力盡，兩人索性匍匐在冰面上，吃力的滑行。在他們快要到達窟窿時，小女孩沉了下去。

“汶蓮！”他們齊聲喊道。海道使不甘的捶著冰面。

而小道士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跳入水中。湖水冰冷刺骨，所幸他在意識快要消散時找到了小女孩，不過距離水面卻已有百八十丈。

岸邊的海道使生無可戀的躺在所剩無幾的浮冰上，他靜靜等待著死亡。他閉上雙眼，腦海裡回放著女兒的無數身影。他不禁的笑了，在看到小女孩摔倒後，哭的梨花帶雨蜷縮在父親的懷抱中。

“哞——”

青牛躍出水面，背上馱著汶蓮和靜玄。它走到海道使旁邊，用牛蹄踩碎冰塊示意他趕快上來。

“牛兄別管我了，我已經沒有什麼活頭了。”他將身子翻向另外一側。

青牛是懂人言的，於是扭頭向岸邊走去。

浮冰化完了，在他們快要到達岸邊時。海道使出於本能的拍了拍兩下河水，打算就此放棄了，幸好在沉入水裡的那最後一瞥中，他模糊的看到了牛背上的女孩的身影。

“牛……牛兄救我……牛兄……救我！”在那一刻生的慾望被重新點燃且從沒有如此熱烈過。

午後的陽光燦爛，亦如劫後餘生的他們……

千里送君，終有一別。

“你說的啊，不要忘記了，記得到時候了來看我。”小船上的女孩不停揮手。

小道士神色淡然，“船艙裡面有食物和被子的，還有船上的司南在從左往右的第二個箱子裡面，還有……”

還有微醺的晚霞為這昏黑的天幕繪上最厚重的一抹。

海面上的風波很大的，海道使想要喚回甲板上的仍佇立遠望著的女孩。不過她彷彿沒有聽見般，自若的坐了下來，低著頭，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離別是人生的目錄，開篇不代表著結尾，但卻遙相呼應。

夜色稠了起來，“嘉玄王朝？”海道使揚起船帆。

隨後他拿了些食物，坐在女兒身旁，女兒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念山山頂處的小道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