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少年心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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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徐景終於點了點頭：“到時候你給我通知就好。”頓了一頓徐景又補充道，“我是為了路其才去的，但這並不代表我覺得這件事是對的。”

“嗯，我知道，”周惟楨彎了彎腰，“徐老師麻煩你了。”

送走了周惟楨，徐景坐在辦公室發了很久的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好像也想了很多，走馬觀花一樣，人來人往。

“老師，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徐景抬頭，路其站在辦公室門口，十七八的少年臉上一片沉靜。

徐景帶著路其去了樓頂，那裡放著幾張桌子，是平常老師們的休息地點，鑰匙只有老師們有，因為怕學生來頂樓出事。

徐景用手指碰了碰椅子，抬起來看了看，“不髒，坐吧。”

路其拉開椅子大咧咧的坐下，徐景也坐到他對面。

“我舅舅來找你了？”路其開口道。

徐景點頭。

“他是不是求你辦什麼事了，”路其笑道，“還是和我有關的對不對？”

徐景抬眼看對面坐著的少年，眼神沉重，裡面的陰鬱濃的都要化不開了，徐景突然想到了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是不是也和麵前的少年一樣。

“你這麼聰明為什麼還問我？”徐景也笑，“路其，老師一點都不希望你心裡裝的事情太多，你這個年紀就要做一些符合這個年紀的事情，打打架，睡睡覺，逃逃課，多好。”

路其笑出聲：你還是我老師嗎？竟然挑唆我打架睡覺逃課？”

“比起當你老師，”徐景伸過手摸了摸路其的頭髮，“我更想當你的指路人，那比做你老師意義更大。”

路其託著下巴看著徐景，“老師我和你說說我家裡的事吧，你不要嫌我囉嗦哦！”

“不會，”徐景搖頭，“你再囉嗦有我上課時候囉嗦，一個知識點恨不得說一百遍。”

路其笑，“那我開始講了，老師你要認真聽哦，我會考你的！”

徐景點頭，“說吧，我認真聽。”

“我家，我爸我媽還有我，看上去只有三口人，可我知道其實是四個人，”路其手指無意識的在桌子上亂畫，聲音平靜，“我爸對我媽特別特別好，我小時候都懷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我惹我媽生氣了，捱揍的是我，就算我沒有錯，只要我媽不高興了，捱罵的也是我，出去玩，我爸懷裡永遠攬著我媽，我一個人在後面跟著，好吃的第一口永遠是我媽的，是不是聽起來我爸媽很恩愛，我也這樣覺得，我甚至想著以後我要是結婚了我也要對我老婆這麼好。”

徐景笑：“那你以後老婆肯定有福了。”

“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發現我媽老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我怕我爸會以為又是我惹媽媽生氣揍我，我就主動和我爸說了，我爸聽完了也沒有去問我媽發生了什麼，也沒有揍我，就坐在車裡發了一晚上的呆，我媽也沒問我爸去哪了，也不給他打電話。我爸還是對我媽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路其看向徐景，“老師你知道嗎，我爸把家裡所有的車子房子，動產不動產都轉移到了我媽的名下，甚至還給我和他自己買了很多份保險，受益人寫的都是我媽。”

徐景有點吃驚，“那你爸爸是真的很愛你媽媽了。”

“對啊，我爸是真的很愛我媽，”路其也笑，“我一開始說我家裡是四個人，我媽心裡還裝的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第四個人，你說我媽傻不傻，一個人放在心裡那麼多年她累不累？”

“我爸那麼愛她，對她那麼好，她就像個沒心的人一樣，我有時候就在想我媽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人就那麼重要？她對我爸對她的好視而不見，她不覺得羞愧嗎？”

“我媽真的是從來不關心我爸，我爸出門應酬十點多不回來，她都不會主動給我爸打電話，從來都沒有過，我爸生病了，她也不知道給我爸熬點粥喂點藥，我爸從來不怪她，我爸說女人就是得慣著，哄著，一點苦一點累都不能吃。”

“我就覺得我爸是個傻子，我媽對他一點都不好，你說他還在堅持什麼？”路其揉了揉眼睛，“十幾年了，捂一塊石頭都早就熱乎了！”

“我早就知道他們會離婚，真的，我早就預料到了，我是不是很聰明，”路其苦笑，眼睛紅彤彤的，“這婚早就該離了，你說他倆白白耗了這麼多年，一個比一個傻！”

徐景眼睛也有點紅了，她拍了拍路其肩膀，有點心疼這孩子，大人的事傷害的永遠是孩子。

“老師我沒事，”路其看著徐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