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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遠處聳峙的幾座小島上,白鷗競翔,天海間壯美無言。

“你提起上海我倒想起來了。”盧默成忽然緊張起來,“告訴你個事,鄭培安逃跑了。”

“開什麼玩笑?你們怎麼能讓他跑了呢?”林重問道。

盧默成回憶道:“那天你走後,我去接應那幾位開車押著鄭培安的同志,路過一片郊區田野的時候,他說要下車上廁所。我當時大意了,其實他在車上不知用什麼把手銬開啟了,藉著上廁所的機會,趁我們不注意,他就鑽進了蘆葦蕩。我們趕緊去追,結果發現他找了兩個警察,而且那一片離警察署很近,我們只能先送受傷的那兩位同志撤離了……”

林重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就那麼巧,按規矩,你們不是應該給他戴頭套嗎?”

“我們是這樣做的,但是他說戴著頭套他拉不出來。後來我回延安之後和幾位同志分析,他應該是在車裡聽見了田野裡的蛙聲,從而推斷出那是郊區,所以才要上廁所的。”

“那他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沒等盧默成回答,林重又朝欄杆上砸了一拳,自言自語道,“簡直廢話!他回去之後肯定去我家找我,一看我和童娜都消失了,能不懷疑我才怪。再說拿今村和日本人交換共產黨的事只有我、他,以及我們的上司洪鳴山等幾個人知道,絕不會超過五個人。”

“忘了告訴你,你們的上司,陸調會的主任洪鳴山前不久已經死了。我聽從南京回來的一個同志說的,死因很蹊蹺,兇手到現在沒找到。”盧默成說道。

“老洪死了?”林重默然了一陣,又問道,“我沒空想別的,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我會不會暴露,或者說我是否已經暴露了?”

“這就是我現在要跟你探討的。”盧默成說,“按理說,安藤智久送你去上海之前給你編造的那些假身份很可靠,我們在延安又把這件事梳理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能讓陸調會的人懷疑你的地方。就算他們去你家,我也在接童娜去碼頭之前把屋裡故意搞亂了,這樣就造成了你和童娜人間蒸發的假象。如果你的共產黨身份暴露了,那麼你早該上陸調會的黑名單了,可我到現在還沒接到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訊息。”

“沒這麼簡單,他們會挨個排查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林重捂著腦袋說道。

“你彆著急,即便他們懷疑你是共產黨,你不是還有一層關東州警察部特務的身份嗎?他們要是在我黨這邊查不出什麼來,也許會把你往日本間諜上面想。”

林重捂著臉擺擺手,表示自己暫時不想說話了。

“你在想什麼?林重,你怕了?”

“你說我什麼時候怕過?”林重有些生氣,“你不是不瞭解我,如果真要給我找個怕的理由,那也是怕童娜和童童出事。”

“對不起,這是我早該想到的。鄭培安這件事都怪我,我應該負全責,而且上面已經處分我了。”盧默成看著狐疑的林重,“現在延安派我來,是讓你負責給我傳遞情報,而我負責重新組建大連特委。從現在開始,大連特委就改為大連地委。我是你的後援和下線,這就是對我的懲處,而且黨內已經給我了處分,你要是覺得不夠,只要你解氣,儘管衝著我來吧!”

“打我幾拳,來啊!”盧默成閉上眼睛。

看著誠懇的盧默成,林重沉思片刻對他說道:“我真打了啊?你別說我仗著年輕欺負你。”

“來啊!腥風血雨都闖過來了,挨幾拳又算什麼?”

盧默成仰著脖子,雙目依舊緊閉。半晌,忽然覺得脖子一陣奇癢,撓了撓嘟囔了一句:“你們大連的蚊子真厲害,趕緊打我,別想了。”

脖子又是一陣奇癢,盧默成用手一拍,卻發現林重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在撓自己。

“你小子!”盧默成笑道,忽然又改口,“不是,我是說你是我的領導。”

“得了吧!我可不想當領導。”

“這不是開玩笑,這是上面的命令。”盧默成說,“你在大連的潛伏生涯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黨在大連的組織能否建立和壯大,甚至決定了共產國際和蘇聯方面的對日決策。而且這只是暫時的,現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建立,以後你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對了,去年你和我在碼頭上打的那個賭,現在日本正式對華發動戰爭了,所以你贏了。”盧默成又說,“你的悟性非常高,你的分析能力也讓我很佩服。”

“你別總給我戴高帽,這就算說完了?賭注呢?”林重問道。

“當時你走得挺急,好像沒說什麼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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