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重回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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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任憑臉上被馬玉秀堅利的指甲劃出了血痕。他苦笑著說：“當年我為了娶你，什麼都沒要，從程家門出來進了你馬玉秀的門；今天，我為了我苦命的小鳳娃，我再回到程家陪我鳳娃子去。我把范家娃娃白麵饃饃餵了十幾年，換了娃叫了一聲爹，換來我坐了三年牢......我程家娃娃到頭來爹坐牢娘喝藥，無家可歸。我回程家去了，這個樣子就是我小鳳娃來了，也待不住。你的臉色一拉，我娃咽不去飯。”

#12288;#12288;程盛泉後面的話都已經哽咽了。他上了炕，把他當年從程家拉來的鋪蓋又抱在懷裡。他的鋪蓋從拿來以後再沒有用過，一直疊著在炕上放著。他往出走的時候，馬玉秀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甩開了，直到出門都沒有回頭。

#12288;#12288;馬玉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在心裡想，難道我錯了嗎？我只是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你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一個侄女就離開我呢？程盛泉呀程盛泉，你不懂我的心思呀！

#12288;#12288;程盛泉回到後院以前給他住的那間偏房裡，把什麼都收拾好了以後，到肖子銘家去接小鳳。肖子銘問：“你和玉秀咋說了？”程盛泉說：“我搬到老院子來了，接小鳳回去。”小鳳問：“尕爹，我們住哪？”程盛泉說住咱們家那個偏房，你媽是在隔壁那屋，我在你不害怕吧？小鳳點點頭。

#12288;#12288;肖子銘兩口子感覺到不對勁，又看到他的臉上有抓破的痕跡，就問：“你和玉秀鬧翻了？實在不行我說把小鳳放在我們家，我們家本來就人多，多一個又沒關係。”程盛泉說這不是隨便哪裡放個人的問題，良心事大，不敢虧天哪，蒼天人心都看著呢。

#12288;#12288;馬玉秀晚上在炕上睡著，也沒有心思做飯。新歲回來看到家裡沒有飯吃，又看不到程盛泉，就問我爹呢，咋不在家？

#12288;#12288;馬玉秀沒有吭聲。新歲趴到炕沿上，摸了一下媽媽的額頭，好像也不燙，也就放下了心。再看炕上好像和平時不一樣，仔細一想，才記起那個地方原來放著爹的鋪蓋，他經常開玩笑說那是他的“嫁妝”。新歲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爹走了！

#12288;#12288;他突然驚惶失措起來，用變了調的聲音問：“媽，我爹去哪了，他的鋪蓋怎麼不見了？”

#12288;#12288;馬玉秀說你爹回程家了，他生氣了。他要讓那個程小鳳到咱家來，我不同意他就走了，到程家陪程小鳳去了。

#12288;#12288;媽！新歲突然大聲哭了起來：程小鳳現在沒爹沒媽，你讓她到哪裡去？你經常說我親爹死的早，都是爹把我從兩歲拉扯到現在！你讓我記得我爹的恩情，我爹有難了，你把他的恩情記到哪了？你經常說爹為了你，和程家老爺都鬧翻了！爹坐了三年牢又是為了啥？爹被押到臺子上又是為了啥？你讓我把這些都記住，記住爹為了我們吃過的苦！我都記下了，可你呢？到頭來，是你把這些都給忘了，是你把爹給氣走了！

#12288;#12288;馬玉秀驚愕地聽著兒子哭著說的話。她心裡一陣羞愧，自己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呀！她從炕上爬起來，說新歲娃，媽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們現在就去求你爹，把程小鳳去給接來，行不行？

#12288;#12288;新歲說，咱們用架子車把我爹也給接回來，就像他從大牢出來，把你用架子車娶到了程家那樣。馬玉秀聽到這裡突然大聲嚎了起來：“新歲呀，你這是拿刀子在媽的心窩子上扎，媽的心讓豬油矇住了，咱們欠你爹的太多了！”

#12288;#12288;如豆的油燈下，程盛泉和小鳳兩個趴在炕桌上。小鳳給程盛泉寫字讓他看，那些字都是繼羽教他的。程盛泉看著侄女的字，一個勁地誇著寫得好。一滴淚落在了桌子上。小鳳說尕爹，你哭了？你和她吵架了嗎？

#12288;#12288;程盛泉搖了搖頭。他說小鳳呀，到什麼時候，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我們現在是最親的兩個人了。我不把你管好，對不起你的爹媽呀！小鳳也眼淚盈盈，說尕爹，你說的我懂！

#12288;#12288;小鳳岔開話題，說尕爹我給你說個事情。繼羽說他爹明明識字，卻又說他不識字。程盛泉說是怎麼回事，你說我聽聽。

#12288;#12288;小鳳就繪聲繪色地說，繼羽寫字的時候，他爹經常在邊上坐著看，他問的時候又說他不認識。可是繼羽做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