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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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廉錚終於稍稍冷靜下來了，張一諾繼續說道，“你現在衝出去，要去哪裡？回京？你一個小孩子，甚至錢都還在我爹這，你能去哪？”

“若是你爹的仇人順著蛛絲馬跡找到你，你又不在天子腳下，也沒有眾目睽睽，說不得先把你解決了報復你爹。”

看到廉錚不再掙扎，張九風放開了他。

張一諾接著說道，“除了你，還會有誰那麼堅定的要去救他們？若是你死了，你爹孃出事了，別人怕是頂多惋惜幾聲，甚至過幾年都記不得他們了。”

廉錚咬牙道，“那我能做什麼？”

張一諾其實也不知道廉錚能做什麼。

也許在這幾位大人看來，他們是在為百姓爭取利益對抗世家。

但是也許是歷史小說看多了，在張一諾看來，這不過是皇權和世家的較量。

而跟前世歷史中不同的是，多了修仙這個變數，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修仙的因素，不論這個變法執行的情況如何，變法的內容是有利於中央集權的。

若是皇權強勢，配合軍隊的情況下，說不定真的能削弱世家影響。

然而當修仙者的存在作為這個世界的最高武力，當軍權無法中央集權的時候，世家要如何能夠動搖？

若不是因為妖修妖獸這個共同的外敵，怕是三國之間早已征戰不休了。

魏國皇族曹家能夠成為皇族是因為修仙，但是無法中央集權也是因為修仙。

當修仙這件事本身無法繼承，就意味著封建社會父死子繼的皇權交疊模式已經不再適用。

周王朝的沒落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當修仙者不在海外仙山修煉，而是就在凡世跟凡人混在一起之時，修仙世家凌駕於普通人之上已成為必然。

對於普通人而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各世家之間相互制衡，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打破在之前更久的歲月中形成的道德倫理，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正如廉侍郎在信中說的螳臂當車，這次的改革，其實在有修仙者存在的情況下，算不上順應潮流，所以必回被歷史的車輪碾過。

張一諾之前在村口聽八木爺爺跟村裡人嘮嗑的時候，也聽說過廉侍郎。

廉侍郎真的是個好官，幾乎能夠媲美另一個時空的包拯，被傳唱洛城有個廉青天。

在國君的支援下，他堅持世家子弟犯法與庶民同罪。處死過好幾個仗著世家出身為非作歹的子弟。

然而，當國君自己的地位都岌岌可危準備跟世家妥協的情況下，為了堅持立場，家中無人修仙，也不結交修仙者的幾位寒門大人的命運幾乎已註定了是悲劇。

在廉侍郎把女兒送進宮中之時，就已經預設了做世家的出氣口，只換取國君保自己的女兒周全。

而張九風看完信之後，做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讓廉錚換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第二件事就是假裝廉錚自己跑走了，以避免牽連到鄴城這邊的王家人。

因為除了讓廉錚躲起來之外，張九風也做不了什麼，他也有自己要守護的家人。

然而看著廉錚通紅的眼睛，張一諾根本說不出，類似於你什麼也做不了，躲著就好的話。

她想了想，“目前被定罪的只有王磊尚書。你爹其實並沒有被定任何罪名。而在洛城，國君明面上一定會護著為自己做事的人。所以比起你爹，你更危險，因為你在外面更容易被對付。”

她理了理思路繼續說，“你爹信裡寫了，把你送出來就是因為怕事有不協。所以你爹對現在的情況早有預料，說不定早有對策，就是不願讓你冒險才提前把你送走。你若是被你爹的仇人抓住，反而會影響他的計劃。”

廉錚此時試著冷靜下來，他順著張一諾的思路，說道，“那我現在就躲在這，什麼也不做等著看我爹的安排？”

他閉上眼，試著梳理目前的狀況，然而知父莫若子，“如果我爹什麼都沒安排呢？”

他苦笑道，“如果我爹的安排就是送走我和妹妹，然後從容赴死呢？”

張一諾默默的握住他的手，“廉伯伯的仇家很多，我能想到的，就是讓他們假死，讓其它仇家以為是別的仇家做的，然後到吳國或者蜀國去。”

張一諾道，“但是這件事，涉及頗多，方方面面都得精心策劃，所以你切記不能衝動行事。”

“距離廉伯伯送出這封信有一段時間了，哪怕小鹿頭再快馬加鞭，從這到洛城也得大半個月。我們首先要回去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