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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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詫異不過眨眼間消失，一步一頓地靠近她，直把她逼進角落，雙手顫抖得連剪刀都握不住。於是他幫了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剪刀尖銳的一段抵在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

&esp;&esp;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只是被他死死握住，動彈不得。

&esp;&esp;抬頭，他的影子猶如烏雲，嚴嚴實實地蓋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抓著她的手毫不費勁地，把剪刀的刀刃扎穿了身上的襯衣。

&esp;&esp;暗紅色的血一眨眼就在襯衣上洇開一小片，她連尖叫都發不出，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張著嘴，心驚膽戰地看著自己將剪刀插進去。

&esp;&esp;“姐姐，”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身體毫無保留地壓低，直到整個人都傾覆到她身上，她已經被嚇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殘餘體溫的血順著剪刀的手柄留下來。

&esp;&esp;那血像是留有意識一般，接觸到她的面板的瞬間就沿著面板的紋路溝壑浸了進去，順著血管，順著她生命的痕跡漫進她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esp;&esp;讓她的身體漸漸不再屬於她自己。

&esp;&esp;“你恨我嗎？”她腿一軟，跪了下來，順著他的手臂，倒在他懷裡，他順勢握著她的手再一次把剪刀推進去。

&esp;&esp;她幾乎能聽見他身體撕裂的聲音。

&esp;&esp;“恨到能夠殺了我嗎？”

&esp;&esp;“不……”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血液滲進了淚水，只剩下了腥苦的紅。她不斷地重複著他的名字，不斷地想起年幼的五條悟站在自己面前，不斷地想起自己承諾他那句——不論去哪裡，我都會愛著悟。

&esp;&esp;“現在直接殺掉我的話，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他堅定地抓著她的手，直到刀刃徹底消失，他離得足夠近，足夠他吻她的頭髮，“否則的話，只要我還活著，姐姐怎樣都擺脫不了我。”

&esp;&esp;“這個孩子沒有了也無所謂，我還會再讓姐姐懷上，一次又一次。”

&esp;&esp;“直到姐姐回到我身邊。”

&esp;&esp;相伴十餘年的年月匆匆而過，她只來得及抓住他們之間那些吉光片羽般的畫面，抓住弟弟一個個執著乃至執拗的目光，抓住她那一絲一毫不忍遺棄的愛意。

&esp;&esp;然而只是這一丁點，已經足夠壓垮她的一切。

&esp;&esp;“不要！”她尖叫一聲，從他手中抽出雙手，丟掉血淋淋的剪刀，用力地摁住五條悟的胸口，“不要死，悟，不要死，”很快，她哭到幾近崩潰，被他摟緊，血和眼淚混到一起，黏在他身上，她的臉上。

&esp;&esp;五條悟異常享受自己的血液塗抹在她臉上的這詭譎而迷豔的一幕，於是痴痴地捧著她的臉，一點點吻過她臉上的血痕。

&esp;&esp;在吻上她的嘴唇時，他說：

&esp;&esp;“直到我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