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輸贏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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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聖練紅雪的離去，其實只是一個假象。

因為以她現在恐怖的勢力，在這星羅群山之中，只要她願意感應的地方，就似咫尺之間纖毫畢現。

她看到了她離去之後幾天，深淵中發生的一幕幕場景。不論是君臨給陸凝霜清除身上的膿瘡腐肉，還是照著一本藥譜悉心熬煮著藥材。

身為修羅族人，其實大部分人都很憎恨自己死後化身的醜陋模樣。而世人更是將他們視為魔鬼。

練紅雪覺得魔鬼不配擁有男歡女愛，在那個男人深深傷透了自己的心之後。她更是認為這世間的男人都只有一顆追求美麗卻又醜陋無比的心。

可這幾天，一個少年用行動告訴了她一個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的道理。

世人皆愛美，可美絕非等同容貌之美。

少年願意擁抱那腐壞的身軀，願意親吻。

他還願意日日夜夜守護，甚至企圖去改變陸凝霜現在的外貌。

一切只因為那小妮子的確有著純真無暇的性子，修羅女聖見過無數璞玉，卻從未見過比陸凝霜還要澄澈的眼神。

若是數百年前，她風華正茂絕世無雙。她會很願意收下這小姑娘作自己的關門弟子。只可惜現在，她很難去尋找做這些事情的意義。

今日，她徘徊下沉如火山之口的懸崖邊緣。看著火海包圍的兩個渺小的人影。

昨天傍晚，她在山中打獵了一隻修煉到天境的飛鷹。將其雙翼羽毛隨手作成了一副戰甲丟進了地心。

只要是修行中人，就能察覺那戰甲不凡之處。畢竟出自半步神境之手，哪怕是凡人穿上也能凌空而飛。

只不過那甲衣上還有一道禁制，反轉了陰陽，讓人不可帶他人攜手而飛。

這樣的目的很明顯，是為了讓君臨做出獨自逃跑的選擇。而今天這一眼看去，她才發現對方似乎鐵了心的不要命和自己作對。

君臨的確用了戰甲，他拔光了上邊雙翼的羽毛，將翅膀拆了下來。

此時他就在熔岩上用黑鐵棍作為烤架，撕了一塊色澤金黃的肉給身邊那個修羅姑娘。

而那金羽戰甲，則是被他鋪成了供姑娘休息的毯子。

看樣子，那可惡的少年已經做好了長期鬥爭的準備。絲毫沒有一個人逃走的意思。

再看那渾身上下綁了無數繃帶的姑娘，她就這麼任由著少年的擺佈，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

陸凝霜還是習慣小口的吃肉，卻發現自己的速度似乎跟不上食量的變化。她那血盆小口，就算丟一隻母雞，恐怕也能伸展開來全數吞下。

偏偏那些好吃的肉還有些塞牙，讓從來沒有剔過的牙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萬物齊備的君臨及時送上了一根銀針，才解決她嘴裡難受的感覺。一餐美味的晚飯過後，他燒的熱水也準備齊全。

又是一輪上藥，擦拭。也不知那少年究竟從哪裡備齊了這麼多靈藥，陸凝霜現在的身軀起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她看來仍舊像是被人砍了許多刀的重傷者，可是那些膿瘡腐肉卻是不復存在。這樣的少女看起來瘦了許多，以至於獠牙看起來有些突兀。

不過並不要緊，少年還準了磨刀石。

他讓陸凝霜乖乖躺下，拿石頭不停在她的牙上摩擦。看著這一切的女修羅聽不到那些聲音，身軀卻明顯的在顫動。

如此下去，她倒是像替君臨找了一個童養媳。讓他在地下消磨時光，愜意無比。

幾天下來，他從沒有一次不耐煩，從來沒有絲毫惱火的樣子。

少女想要睡，他便一個人傻乎乎在岩漿裡垂釣。少女醒著無所事事，他就拿起一些奇怪的書和她講故事。

似乎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那置身天下何處也再是問題。

這一場另類的爭鬥，練紅雪發現自己慢慢要成為失敗的一方。她並不想殺死那少年和少女。

殘魂復生，她已經不似過往弒殺。面對螻蟻，她更是生不起一腳踩下去的興趣。

連僅有的試探都在君臨那不能理解的行為下被駁回，她開始覺得索然無味。

不過，她一直等待的不僅僅是地心下邊那個沒有答案的結局。還有一群正朝著這裡敢來的人。

練紅雪伸出了手，在手裡凝聚出一顆璀璨的冰晶。

四散的光華溫柔而寧靜，那顆冰晶就想是海洋的心臟，美麗得無法言表。

這件東西，叫做遠古冰魄。也是練紅雪曾經一度認為天地下最好看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