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劍道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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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當兩人劍交錯的一瞬，也是彼此最瞭解對方一聲劍道，所修劍意的時候。獨孤絕聽到雲淺吟無奈的讚歎，終於乾啞的笑了笑。而這一笑，便像是渾身鬆懈，體內刺出了無數的氣息。

這些氣息都是劍，雲淺吟那血劍之中的千萬劍。從交戰以來，他一直壓制著這位年輕人的劍峽弟子。此時中了一劍，便中了盡了劍峽數千年，山外無數春秋的劍意。

除了一百四十九劍自己的劍法相觸消弭，雲淺吟把所有的壓制和劣勢全數換給了他。人族劍聖身上也密佈傷痕，血隨著笑聲噴灑而出。

可是到了此時，他的氣息仍舊沒有變弱。而是在聖境巔峰的門檻，邁出了最後一步。

半步者，謂之半神。他這一步跨越，讓整個玄離山內外，乃至整個神荒都感知到了。

東域人族第一劍聖，因為劍峽二弟子中了劍峽二弟子一劍而破境！

而且…破的是眾神至尊之境！

他回過頭來，看到蒼天因為自己變了臉色。隨後目光落在雲淺吟的身上。

獨孤絕的目中有幾分欣賞，也讓雲淺吟倍感壓力。

“你很強，也很有天資。不管那些質疑究竟是你編造，還是真的被人說出來的。你依舊很有天資。”

“多謝前輩。”雲淺吟同樣回身，面對著獨孤劍聖同樣平靜的目光，他微微屈身，表示恭敬。

但凡能邁過那一步的人，在邁出之時都值得尊敬。這一切無關過往，也不用預測他日後的作為。單純以修行悟道來說，這些人都能夠成為修行歷史上的先賢。

獨孤絕受了雲淺吟這一禮，隨後搖了搖頭：

“你不必謝我。老夫是靠著你這一劍頓悟，承的便是你的恩情。更何況，若是不承認你是一位天才劍修，我獨孤絕有何面目擔這數十年的劍聖之名。”

“前輩能夠入神，便是強者。虛名何必在乎。”雲淺吟平靜答道。

“引神劫，並非入神。”獨孤絕仰天眺望，那誰也不能阻止的天怒，正滾滾壓山而來。

“老夫心中有數，是斷然難以度過此劫。不過…有生之年能見到屬於自己神怒，足矣。”

“那前輩，可還要繼續戰下去？”雲淺吟同樣看到了那神劫雷雲靠近，臉上堅毅之色更加明顯。獨孤絕再度看他一眼，良久才開口道：

“如果是，你會如何？”獨孤絕問道。

“我會先斬前輩於劫前，然後，前輩知道會如何。”劍峽二弟子如此答道，引得獨孤絕捋須長笑。

笑聲落後，他又搖了搖頭，對著雲淺吟道：

“讓你們和我這老頭子一起陪葬，讓玄離山曾經最美的山頭化成灰燼。獨孤絕這輩子，沒有做過這般無賴之事，死到臨頭之時更不想做。”

獨孤劍聖沉沉一嘆，其中意思讓人頗為唏噓。

這世間並非最難的並非引來神劫，而是讓上蒼對自己無可奈何。萬古以來，神境至尊並不多。可嘗試過的不在少數。

真正能打破神怒，讓自己傲立神荒之人，十難存一。獨孤絕早已經年邁，因重傷頓悟，又毫無破境準備。這十分之一的機會，其實近乎於零。

不過他仍舊可以選擇，就在此處渡劫。把整個丹山都化成灰燼，讓這裡所有人都被神劫吞噬。

如此一來，他也算歸去得驚天動地。也算是，為他的徒兒復仇。

雲淺吟知道他可以這麼選擇，才說了方才的那句話。那位劍仙不能讓丹山毀於一旦，也不能坐視同門慘死。

所以雲淺吟說，要出劍斬他在劫前。然後一人迎接神怒而滅。

這等魄力，獨孤絕很欣賞。可他並沒有想讓劍峽二弟子展現這份魄力的打算，更沒玉石俱焚的想法。

“那前輩準備如何？”雲淺吟問道。獨孤絕輕笑一聲，嘆道：

“百代過客，萬物逆旅。這一瞬老夫才明白，恩怨情仇不過是過眼雲煙。”

“這神荒很好，玄離很好，丹山很好。而你小子，也很好。”

“既然老夫的日子，註定要在今天終結。我那徒兒的仇恨，便也放下罷了。”

“前輩豁達。”雲淺吟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心中頗有感觸，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他並沒有把握能夠斬殺獨孤絕於劫前。獨孤絕這一句話，等若寬恕了萬千生靈。

“不過，我也的確還有一件事情想做。”人族老劍聖看著劫雲臨近，回頭卻凝視著蒼穹上的一點。只是這一眼，劍峽二弟子就明白了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