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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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這一輩子，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告別。

可是很多次，他都是迫於無奈的在和人告別著。有些是生離，有些參商永隔。每一次都像是沒有開刃的刀子，在柔軟的心房上無情的刺入。

當秦小落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君臨那一點點重逢的忐忑和喜悅也突然之間熄滅。他站在明明熾熱無比的岩漿包圍之中，卻覺得一身都有些寒冷。

“小落…你究竟在說什麼…”

君臨看著對面的姑娘，艱難的開口問道。秦小落忽然苦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向那一朵火蓮走了過去。

忽然之間，君臨只覺得面前的一切氤氳起來。他眯了眯眼想要擺脫一時間的不適之感，卻發現秦小落已經遁入了那陣法之中。

一切就像是早就定格，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海市蜃樓。黑衣男子看到了讓他心猛然下沉的一幕。秦小落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條熔岩道路上，而是一直都在蓮花心中，接受著殘酷的折磨。

君臨幾乎怒髮衝冠，眼前所見和當年在星辰塔內看到的如出一轍。現在的巫神教聖女和當年的小七一樣，被困在一片荊棘之中。

數不清的尖刺，從她的身體穿過，一滴滴血緩慢的從她脆弱的軀體中流出，隨後又在高溫之中蒸發。

兩條巨大的鎖鏈橫空，從她的肩胛骨連向了另一邊的火蓮。上面佛門降魔之力和那妖女的陰邪力量交纏在一起，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能夠給人帶來多大的折磨。

“慧空！阿奴！我君臨誓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看到秦小落遭受如此折磨，君臨幾乎要捏碎自己的骨頭。他沒有過多的思考就想要上前解開女子身上的束縛。可是剛一動步，卻聽到一個沉沉老邁的聲音：

“看來蘇先生果然還是培養出了出了個好苗子。”

乍一聽聞這一道聲音，君臨不由攀升了幾分氣勢，即便是來自深淵的逆火也無法逼近他前方一丈。

逆火之中，火蓮的中央，一道盤坐的身影顯形。耀眼的火光遮掩了細緻的面容，卻仍可看得清有一個形似耄耋老者的人。

從那面容之上，君臨瞬息認出了對方，不由低頭喊了一聲：

“刀皇前輩，君臨來救你們…”

沒想到對於君臨急切的動作，火蓮之中承受著同樣苦難的刀皇卻是搖了搖頭。

“不急不急…”

“這麼多年，她等了又等，把你盼來，林匹夫可不想叨擾太多。”

話語又落在了另一邊的女子身上，君臨不知道這兩人為何如此奇怪態度。再看秦小落時，對方虛弱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又很快避諱開來。

“前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小落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白瑾離什麼都沒告訴我？”

君臨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卻換來刀皇的一聲嘆息。他看到秦小落似乎欲言又止，心中焦躁翻門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可聽說過，何謂因果？”

刀皇忽然也丟擲了一個問題，似乎在這地獄的世界之中，逃出去並不是最難的事情。

“世間萬物，生滅相隨，便是因果。林某人問你這句話並不是為了和你說什麼禪語。而是因為你面前這座困我二人的陣法，就叫做因果。”

“刀皇前輩什麼意思？”

君臨一時間沒有明白，也很難一眼看透這座古怪的大陣。可是從刀皇那唏噓的語氣之中，他有一種很是不妙的感覺。

“意思便是，我和小落姑娘落在這大陣之中。便是因果，從慧空阿奴佈下這種手段之時，我兩人便成了一體。”

“因若動，果便相隨。我們二人若是一人為死之因，一人為生之果。想要自由，必然會有一人將要死去。”

刀皇沉沉開口說道，被鎮壓多年的皇者，已經有些形同枯槁。他口中所說之言，讓君臨呆若木雞。再看那一方大陣之上奇妙力量之時，更是咬牙切齒。

那是來自慧空自創的手段，數十年佈下一場或許僅僅是為了針對自己的局。

而這一次，入局的又是他心心牽掛之人。

一生一死的難題。

還有外界等候著他掀起波瀾的人。

何去何從，命運又一次的玩笑，擺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