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殺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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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亂天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場景，是父親救下自己，子瑤身死懷中的山腳下。

人生的最後時刻，子瑤嘴角染血，臉色蒼白，依偎在秦亂天的肩頭，口中喃喃自語：“陪我在看最後一個日落吧？”

“嗯。”

“亂天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謝謝你。”

“嗯，我也是。”

“咳咳……亂天……”

“子瑤不要說話了，看，太陽快要落山了。”

“讓我說完，我怕……我怕過了這次，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和你說了。”

“嗯。”

子瑤的話語哽咽，斷斷續續，秦亂天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女子，生怕她下一秒，就從自己的懷裡消失。

“我死後，記得要好好活下去，為了我，也為了我們的未來，萬年後，我還會再回到你身邊。”

“不要，我不要你死去，我不要萬年後，我只要你……”

聽著子瑤一句一句的話，秦亂天心如刀割，最愛的女人就在懷裡，自己卻無能為力，他恨，他恨造化，他恨天意，造化弄人，天意生非。

草廬後的茫茫雲海中，太陽渾身通紅，帶著血色的尾光，一點點向西邊落下。

子瑤的話都已經講完了，靜靜地依靠在秦亂天的肩頭，面帶微笑的看著西沉的太陽。

夕陽如血，殘陽如煉。

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山頭時，子瑤慢慢的閉上眼睛，面帶微笑，像四月紛飛人間的花朵。

秦亂天靜靜的抱著子瑤的身體，子瑤身上的白衣，血花點點，冰冷的屍體如凋零的人間四月天，帶著一絲寬慰，她走了。

秦亂天表情木然，沒有一絲喜怒哀傷，他的心已經死了，死在子瑤離開人世的那一閃那，哀莫大於心死，痛莫過於情離。

秦亂天還有很多話要和子瑤說，子瑤已經走了，三年來，和子瑤在一起，秦亂天連一句：子瑤，我喜歡你，都沒有說過。

他悔，悔不當初，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識她，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廢物，後悔為什麼她先己而去。

子瑤是秦亂天心中揮之不去的痛，孫思玄再次提到子瑤仙子時，秦亂天內心激動萬分，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子，再一次重現人間。

秦亂天不知道，當她再現人間時，知道那個答應等她萬年的男子，已經先她而去，子瑤心中會是怎樣的痛苦。

她橫掃化雨聖地，阻擊雨化晨，秦亂天都明白，那是她在為自己報仇，那是她在心痛，她在欺騙自我。

雨化晨是殺死秦亂天的直接人，子瑤不殺了他，心中的痛苦，不會消減一分，對於秦亂天的思念不會減少。

只是，子瑤為了自己的好兄弟柳連，死了，死於雨化晨手中，死於四大邪道祖師手中，徹底的魂飛魄散。

孫思玄的話，說的很明白，子瑤死了，秦亂天心中有千言萬語，還未與子瑤說，她就再一次離開了人世。

秦亂天站在大殿裡，伸手用力的向前抓取，希望能抓住什麼，可是伊人早已消逝，四千年過去了什麼也不曾剩下。

痛，這兒痛，心痛，秦亂天的心痛，這一刻，她的心在滴血。

滄海桑田四千年，人世間的凡人，死了一茬又一茬，王家、燕國和化雨聖地依舊矗立，恨，秦亂天恨，恨不得逆天，奪回子瑤的性命，斬滅三家。

“子瑤，我不要你死去，你回來……”

秦亂天呆滯的目光下，最終不斷重複著這幾句話。

突然，秦亂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秦亂天像發瘋了似的，仰天長嘯。

“為什麼？賊老天，造化弄人，為什麼你這麼殘忍，還子瑤的命來……”

“造化？造化！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是想和子瑤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為什麼？”

秦亂天近乎聲嘶力竭的吶喊，眼角的淚水，嘩嘩落下。

“如果這冥冥中有主宰，我詛咒你，詛咒你同樣是別人手裡的玩物，詛咒你早日煙消雲散。”

隆隆的聲響，響徹整間大殿，整個孫族被這聲音真的晃動不止，整個百戰城烏雲密佈，幾道閃電在天邊凝聚。

仙武學院的銅像動了一下，城中探出多道神識查探，整個九州有感，各個名山大川中發出滲人的氣息。

孫思玄看著秦亂天的狀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有魔化的可能。

想著子瑤和自己一起的點點滴滴，秦亂天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