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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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黎明前，兩匹駿馬不懼泥濘，在半明半暗的寂靜官道上飛馳。

&esp;&esp;其中一少年已絮絮叨叨抱怨半日。

&esp;&esp;“師兄你幹嘛啊？天不亮就急成這樣，不是和你說了趙懷遠定在七月初三嘛！”

&esp;&esp;“雨都停了還不走，等下一場雨？”

&esp;&esp;“哦，咱倆打前鋒，叫你好齊王在那睡大覺。”

&esp;&esp;“哪那麼多廢話！”

&esp;&esp;天漸漸明瞭，李雲霄昏昏沉沉的大腦也漸漸醒了。

&esp;&esp;他看了眼斂目疾行的章圓禮，挺秀的眉下面是深沉的目，和著緊抿的唇，凌厲的下頜，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凜然。

&esp;&esp;李雲霄心中一突。

&esp;&esp;“師兄……你和齊王，吵架了？”

&esp;&esp;“分開了。”

&esp;&esp;“啊？什麼叫分開了？”

&esp;&esp;“不同行了。”

&esp;&esp;“可你昨日不還說——”李雲霄驀得噤了聲，半晌方道，“師兄你……是不是……還是問了？”

&esp;&esp;章圓禮垂下目，不再開口。

&esp;&esp;李雲霄方要出聲安慰，章圓禮卻一揚馬韁，口中一聲輕斥，胯下駿馬登時超出一丈。

&esp;&esp;“你說他定了十日後？”

&esp;&esp;“啊？哦，你說趙懷遠，是。”

&esp;&esp;“我們今夜之前進亳州城，明日就見！”

&esp;&esp;“這麼趕！？”

&esp;&esp;“誰知他有沒有算盤，我們豈能由他定？不打他個措手不及，我不踏實。他要不樂意，不見就是！快走！”

&esp;&esp;“師兄你等等我！那我們還找白門主嗎？”

&esp;&esp;“找表哥！”章圓禮速度不減，疾行而去。

&esp;&esp;“你哪個表哥？”李雲霄喊道。

&esp;&esp;“亳州宣武節度使，朱邪鵬！”

&esp;&esp;“宣武節度使是你表哥？”

&esp;&esp;“姓朱邪的哪個不是我表哥！”

&esp;&esp;徐偈的意識於身體先醒。

&esp;&esp;可他不能動。那迷藥，讓他不能睜眼，不能起身，不能開口，不能相喚。可他卻能清晰地聽到章圓禮和李雲霄出門，聽二人馬蹄聲漸遠。

&esp;&esp;他心急如焚。

&esp;&esp;一夜亂夢，他將所有無所歸的思緒，徹底清明。

&esp;&esp;為何那人兩度試探自己是否退婚，卻在自己表明心跡後厭棄離開。

&esp;&esp;又為何既已厭棄，卻在雨中枯坐，比淒雨更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