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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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看徐偈，反而低下頭，嘴裡小聲洩出三個字。

&esp;&esp;“對不起。”

&esp;&esp;這三個字順著暖風鑽入了徐偈的耳中，徐偈的嘴角，罕見的，帶了點和煦的味道，他也學著章圓禮斜靠在船頂的房簷上，感受著江上的微風拂面，給自己到了一碗酒，就著怡人的景緻，飲了一口。

&esp;&esp;“確實好酒。”

&esp;&esp;見章圓禮不說話，他把漬梅往章圓禮那邊一推，“不必耿耿於懷，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權當有緣吧。”

&esp;&esp;誰知章圓禮直起身子瞪了他一眼，“誰和你有緣。”

&esp;&esp;徐偈挑挑眉，理都不理，聽著船下搖擼，慢慢飲盡了碗中酒。

&esp;&esp;十六七少年的情誼確實有些奇妙，這兩人前日還喊打喊殺，一副冤家模樣，今個並排坐在一處，倒好似也能安然相處片刻。

&esp;&esp;夕陽悄然西斜，渾圓的紅日在長河盡頭藏了半個頭，徐偈突然起了身。

&esp;&esp;章圓禮正不知該說點什麼，就見徐偈回過了頭，揚了揚酒罈，“多謝你的酒。”

&esp;&esp;而後跳下房簷。

&esp;&esp;章圓禮見他走了，重新躺回了屋簷。風有些涼了，他盯著半紅半紫的天空，將一條小魚乾塞進嘴裡，嚼了半天。

&esp;&esp;他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esp;&esp;這魚乾還有點甜。

&esp;&esp;他看著水天相接處漸漸沉沒的夕陽，望著失了粼光的瑟瑟河面，感受著最後一道餘暉逝盡，晦暗逐漸籠罩，莫名的，感受到一絲悵惘。

&esp;&esp;好似嘆息落日，好似惋惜逝水。

&esp;&esp;當夜，客船駛入荒無人煙的河段，四周黑幢幢的，客船仿若在濃墨間穿行，艙內的燈火漸漸熄了，千里之內再無光亮。

&esp;&esp;恰逢初一，月黑無光，唯餘滿天星斗，愈發襯得四周漆黑一片，甚麼也看不分明。

&esp;&esp;章圓禮將滿盤的瓜子花生米小魚乾都打掃進肚，往嘴裡丟了顆梅子，摸了摸肚子，準備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