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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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不知是不是纏得細緻，章圓禮只覺一圈又一圈，半晌也沒纏好。

&esp;&esp;他看不見，只得一雙杏眼往上瞄，見徐偈抬著手臂，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的發頂，那溫熱的指尖在髮絲間摸索纏繞，弄得頭頂麻麻癢癢的。

&esp;&esp;徐偈後退一步。

&esp;&esp;“好了。”

&esp;&esp;章圓禮悄然舒了一口氣，期期艾艾道：“謝謝啊。”

&esp;&esp;“你想吃什麼？”

&esp;&esp;“巷尾有個婆婆開的鋪面，煎角子，四色饅頭，薄皮春繭，豆漿饊子，都挺好吃。”

&esp;&esp;徐偈笑道:“敢問章少俠是宿州人嗎？怎麼多深的巷子都能讓你找到？”

&esp;&esp;章圓禮不樂意了，“我們斷劍山莊的弟子，晉國哪片土地沒去過？知道個巷子有什麼稀奇的。”

&esp;&esp;“好好，不稀奇。”

&esp;&esp;“再說。”

&esp;&esp;“怎麼？”

&esp;&esp;“你一個異國王爺，以後估計不可能再來我們晉國了，我不得帶你吃點好的，好叫你牽掛上幾年？”

&esp;&esp;徐偈一愣。

&esp;&esp;章圓禮探頭道：“不是嗎？”

&esp;&esp;徐偈怔了片刻，方道：“是。”

&esp;&esp;“所以走吧！就在巷尾，我們走過去就是了。”

&esp;&esp;章圓禮當先下了樓。

&esp;&esp;他今天穿了身煙綠色衣袍，領口翻出一點雪白的內領，發繩上的玉珠子隨著他的跑動四處搖曳著，他跑到樓下，忽而旋過身，頭上的玉珠兒飛揚起來。

&esp;&esp;“快點兒！磨蹭什麼呢！”

&esp;&esp;徐偈嘴角一牽，下了樓。

&esp;&esp;巷子確實深，沒甚麼行人往來，路上靜悄悄的。

&esp;&esp;“你們斷劍山莊，在晉國何處？”

&esp;&esp;“在昆州，昆州城外五里的鳳凰山上。”

&esp;&esp;“遠嗎？”

&esp;&esp;“有些遠，你問這幹嘛？”

&esp;&esp;“我只是想……”

&esp;&esp;“想什麼？”

&esp;&esp;徐偈搖了搖頭，“沒什麼，你一般何時回門派？”

&esp;&esp;“說不好，我多在外遊歷，一般就重大事宜時回師門。”

&esp;&esp;“你遊歷都做些什麼？”

&esp;&esp;“我們任務重著呢！我們遊歷晉國每一片土地，將風土人情奇聞異事一一記錄在冊，再由師父統編，形成各地編年地方誌，存放於斷劍山莊的九州閣中。”

&esp;&esp;徐偈眼底露了些驚異，“你們江湖門派，竟能做如此宏偉之事。此等鉅製，可奉於君王？”

&esp;&esp;“不給。”

&esp;&esp;“為何？”

&esp;&esp;“若君王要看，我們九州閣自當開啟，若君王不顧，我們絕不親奉。你想，一旦呈獻君王，與各地便有利益牽連，書就不是書了，還不知藏著多少齷齪的金錢勾當。”

&esp;&esp;徐偈自嘲一笑，“確實，到時候只怕和各地州府的摺子沒甚麼兩樣了。”

&esp;&esp;章圓禮點了點頭，“正是此理，我們既是江湖門派，便只做江湖門派，縱是著書造冊，也只為開拓子弟胸襟見識，為芸芸眾生記錄一紙文字。自古以來，有多少座城湮滅於亂世，消失於災年，有了書，便不會叫後人忘記了。”

&esp;&esp;徐偈沉思片刻，“可明今朝，可鑑後世。”

&esp;&esp;章圓禮嘆了口氣，“我們中原原本一統，現而今分裂成如此模樣。各國爭得頭破血流，卻也阻擋不了稍縱即逝，你我二國，強敵環伺，你身為皇子，仍不得不親臨戰場，誰不想為這世道做一份努力？我們江湖門派，無法改變一政一策，便只能盡綿薄之力，若君王肯顧，至少有一份來自民間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