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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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於是他只是斂起了雙眼，輕聲回道，“記不清了。”

&esp;&esp;呼吸聲近在咫尺，兩人誰都沒有在說話，只維持著這般靠立的姿勢。

&esp;&esp;直到時雁一先一步地動了，黎孟夜才緩緩放下手，他看準了時機往邊上退開了幾步。

&esp;&esp;黎孟夜這會不能先開口，需得耐心等著對方挑起話頭。

&esp;&esp;別院僻靜，如今的月仙樓除卻左嚴，誰都不想在這當口打攪了時雁一。

&esp;&esp;“少主，在這轉了一圈，都看見了什麼。”

&esp;&esp;“人心散亂，明著瞧是左嚴領著樓眾，實際已成一盤散沙。”

&esp;&esp;甚至不如散沙，黎孟夜靠向窗邊，見著月仙樓內草綠木茂，光看表面，還不足見其核心已然四分五裂。

&esp;&esp;都說聚沙成塔，左嚴卻剛愎自用，聽不見旁人一點意見。縱使會按時召集樓內眾人議事，最終的結果仍由他一人定奪。

&esp;&esp;長此以往，眾人自不願再進言。

&esp;&esp;時雁一離開月仙樓那會，這情況已初見端倪。

&esp;&esp;其後數次決策，左嚴都一意孤行，底下人叫苦不迭，他一概看不見。

&esp;&esp;現今還跟著他的一派多為溜鬚拍馬之輩，不足為懼。

&esp;&esp;“左嚴瞧不起我，這於我而言是個機會，但我不能輕視他，否則陰溝翻船的人就會是我。”

&esp;&esp;時雁一鬆開了束縛，舒坦了不少。和人說話的同時又將長髮挽起，簡單地用簪子固定。

&esp;&esp;“不打算由著人從根處腐爛嗎？”

&esp;&esp;時雁一搖頭。

&esp;&esp;“不僅不打算，我還想配合他演一出好戲，在他白日做夢最過癮的時候，狠狠地將人打醒。”

&esp;&esp;“那筆舊賬？”

&esp;&esp;黎孟夜看他走向了角落處的木櫃，翻出了一套月仙樓隨從的衣服。

&esp;&esp;“給你換個身份，”時雁一將那套衣服遞給人，“既要看戲，挑個好位置才是。”

&esp;&esp;左嚴足足沉寂了三日，期間乾的都是賞花遛鳥的閒事，他是要時雁一惶惶不可終日，在焦慮中被擊潰心理防線。

&esp;&esp;到時他再出面，便是叫人往東不敢往西，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esp;&esp;他這算盤打得響亮，去往別院的路上都是見著時雁一後該怎麼磋磨人。

&esp;&esp;直到踏過別院的大門，左嚴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esp;&esp;那敞開著的邊廳內，時雁一正同一個屬下玩著彈棋，神色悠閒，全然沒有料想中寢食難安的模樣。

&esp;&esp;“左護法怎得這時辰才來，等你許久都不見身影，我實在無聊，才和人先玩了一局。”

&esp;&esp;旁邊的桌案上擺著蔬果點心，時雁一邊說邊給自己投餵了一塊糕點。

&esp;&esp;就這般簡單地說了兩句，左嚴的臉色已陰沉可怖。

&esp;&esp;‘他這般喜怒皆形於色，究竟是怎麼坐上的護法之位？’

&esp;&esp;黎孟夜為了維持此刻的身份，在左嚴來時已經退至了旁側，此時盯著時雁一的後腦誠心發問。

&esp;&esp;‘少主莫要小瞧了人，左嚴最擅長的就是演戲，讓人以為他蠢笨好糊弄。’

&esp;&esp;‘我能離開月仙樓，也是學的他裝瘋賣傻。’

&esp;&esp;黎孟夜輕笑。

&esp;&esp;‘那這會怎麼不繼續賣他面子了。’

&esp;&esp;時雁一用指甲颳去了掉落到掌心的糕點碎屑，好心情地回他，‘自然是為了儘快促成大戲的開場。’

&esp;&esp; 短暫交談

&esp;&esp;“倒是我疏忽，冷待了樓主。”

&esp;&esp;左嚴很快掩蓋掉了自己的失態，陰陽地嗆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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