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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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自覺失態，用錦帕掩口悶咳了幾聲，冷聲道，“公子不必話裡有話，此前另幾位外來修士同有疑問，我盡數相告，未有半分隱瞞。”

&esp;&esp;“那夫人可否讓我們一見您的女兒。”

&esp;&esp;時雁一退而求其次地追問。

&esp;&esp;“我帶你們去。”

&esp;&esp;衛夫人拂開丫鬟的攙扶，走得裙襬飄飛，急迫逃離此地。

&esp;&esp;時雁一沒有遲疑地跟上。

&esp;&esp;衛家的西廂別院同印象中一樣，院牆上爬滿了反季節開花的白色泡桐。

&esp;&esp;主臥房門虛掩著，依稀可見府中下人忙碌的身影。

&esp;&esp;“夫人。”

&esp;&esp;丫鬟們匆匆行禮，又接著忙出忙進，連換了好幾盆熱水後，床上躺著的衛家獨女衛卿卿情況才逐漸穩定。

&esp;&esp;衛夫人揮退房中伺候的下人，見女兒尚未徹底清醒，便未讓人進裡屋。

&esp;&esp;在外間細說近日來發生的事。

&esp;&esp;“我女兒身體底子素來不錯，但自從院中修士連番出事，她人跟著變得奇怪。”

&esp;&esp;“起初只是食慾不振，我當換季所致的胃口不佳，吩咐廚房做了些許清淡的菜品，無濟於事。前日她突然暈厥，請了大夫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只道脈象紊亂，要靜養。”

&esp;&esp;衛夫人垂眸凝望著房內，語氣雖然憂心，可面上沒什麼情緒，給人一種表演的割裂感。

&esp;&esp;她甚至仍在避重就輕。

&esp;&esp;時雁一快速掃視了一眼屋內的陳設，各處擺件中規中矩，未犯明顯的忌諱。

&esp;&esp;衛家女現如今的情況當與環境無關。

&esp;&esp;只是幻境遭遇帶來的衝擊太大，讓他不得不在意。

&esp;&esp;這時，裡屋傳來悉索響動，衛家女正勉力撐起病體，“母親？”

&esp;&esp;衛夫人趕忙撩過簾子，幾步來到床前，往他身後墊起靠枕，一切做完後才退到一邊。

&esp;&esp;時雁一透過簾子看向床上的人。

&esp;&esp;衛卿卿面色並不蒼白，唇色透著自然的粉，不似衛夫人口中病久了的模樣。

&esp;&esp;見屋中還有他人，衛卿卿擺正姿態，衝他們略微頷首，視線一觸即離，是初見陌生人時的反應。

&esp;&esp;時雁一忽略邊上的衛夫人，試探地問了衛家女幾句，對方有問必答，乖巧得像個傀儡。

&esp;&esp;再多的，現在不方便問。

&esp;&esp;時雁一暫別了衛夫人，打算趁夜深再碰碰運氣，衛家女此前拉他入幻境，不像隨機挑選的目標。

&esp;&esp;白日諸多限制，待入夜或許能現出端倪。

&esp;&esp; “不擔心我有意害你？”

&esp;&esp;戌時。

&esp;&esp;衛鎮燈火通明，北側的衛家熄了幾盞燈，從空中俯看時，猶如水晶棋盤上壞掉的棋子，頹然退居一隅。

&esp;&esp;時雁一疾行於屋簷上，風聲自耳畔呼嘯而過，垂散的髮絲颳得臉頰生疼。

&esp;&esp;幾乎快到西廂衛家女住處，突然被人從旁處橫插一腳，時雁一身形不穩，險些失足掉下去。

&esp;&esp;而手臂優先動作，先他一步劈面斬向對方。

&esp;&esp;黎孟夜迎著他冷然的笑，袖中的手指巧妙地掐了個訣，一絲暗紅煉氣在指尖纏繞片刻，朝衛鎮北側的方向去也。

&esp;&esp;爾後他從容地化解掉時雁一的攻擊，不忘真誠地道一聲“樓主小心。”

&esp;&esp;同時間，衛家西廂別院。

&esp;&esp;衛卿卿端坐於鏡前，正細心打理一頭墨色秀髮，口中哼著一首曲調，正是時雁一在幻境中聽的那首。

&esp;&esp;誰人闖我衛家門，心啊肺啊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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