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窗內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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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尋歡來到1201房間時，發現房門虛掩著。推門進去，看到左小滿背對著房門，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發呆。

他反手把門關上，走過去在左小滿的身後站定。喉嚨裡像哽著一團棉花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小……小滿……你……”

左小滿轉過身來，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楚尋歡呆住了。“你幹麼傷心了……”

“歡哥……”左小滿猛地衝上前，撲入楚尋歡的懷裡，埋頭在他寬厚的胸膛裡，低聲哭了起來。

楚尋歡瞬間石化，想把她推開吧，有點捨不得；不推開她吧，感覺又不應該。終於用雙手握住她的雙肩，把她輕輕推開。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左小滿又低聲哭了一陣，才擦乾眼淚，有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歡哥，你很恨我，是不是？”

楚尋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她？說：“沒事了，我不怪你就是。”

“可是歡哥，你知道嗎？當時我爸病了，急需要錢做手術，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只能把自己賣了……”說到這裡，左小滿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左小滿的爸爸身體一直不好，為了看病，已經花了許多錢，這是楚尋歡知道的。而且，他們家為了培養左小滿這個大學生，還向親戚借了不少錢。

“可……可這是你一生的幸福啊！”楚尋歡艱難地說。

左小滿突然苦笑了一下，神情冷靜了許多，說：“大概半年前，我爸的身體突然不好，動手術需要二十萬元。我舉目無助，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可是電話打到你部隊時，他們說你出去執行任務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許十天半月，也許要幾個月，可我爸的病等不及了，就這樣，我在網上釋出了訊息，只要有人肯幫我渡過難關，我願意以身相許，就這樣……我把自己賣了。”

楚尋歡長嘆一聲，內心好不自責。半年前，他和戰友組成的“刺”特別行動組，已經深入金三角腹地，為清除大毒梟騰定秋，和當地的軍閥部隊展開血戰，幾番經歷生死。沒想到留在家中的左小滿，也在面臨著堪比生死的抉擇。

“歡哥，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但我一點也不怨你；其實在此之前，我也設想了無數種等你退伍歸來後，我們在一起生活的幸福場景，可惜……”

正說著，忽然，房間的門被重重地敲了幾下，石嫚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左小滿，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

左小滿嚇得打了個冷顫，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看著楚尋歡，說：“怎……怎麼辦……”

楚尋歡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不怕，我們一起面對他們，只要你願意放下一切，離開他們，我們重新開始！”

“不……不行啊？”

“為什麼不行？你捨不得，是不是？”

“我……”

石嫚嫚叫得更大聲了，“左小滿，你房裡是不是藏了男人，為什麼不敢開門？再不開門，我可要砸門了！”

左小滿已經急得渾身直哆嗦，嘴中不停念著：“完了……這一下，全……完了，我真傻……”

楚尋歡看著她的樣子，也就一切都明白了，心頭的那點念想也已經不復存在，心痛得像被撕裂似的。轉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從十二層高的樓上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但窗臺下一米左右的地方，外牆上有突出的稜，雖然只有十多公分寬，常人連腳都站不住；但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而且他也看清楚了，這個房間的窗戶，和隔壁的1203房間的窗戶之間，才隔了一米多寬，他是完全可以從這裡爬到那個房間的。

他翻身爬出窗外，又回過頭來對六神無主的左小滿說：“關好窗後，你在床上先躺一下，然後再去開門，就說自己剛才在睡覺。”

左小滿看著楚尋歡爬出窗，知道他為了自己鋌而走險。這可是在大樓的十二層，萬一他有個失手，摔下去粉身碎骨。可是她鼓不起勇氣去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爬出窗去。

楚尋歡用腳尖踮在窗臺下的那條凌上，雙手攀著窗臺一點點地往外移，身體儘可能地貼著牆面，但也不能太用力，儘量保持身體平衡。

以前在金三角執行任務時，有一次他懸空掛在一塊鏡子似光滑的絕壁上，腳尖踩在一條兩指寬的石縫裡，身下幾十米處是惡浪翻湧的江水，如果從上面掉下去，就算不被江水拍暈，也會被水流捲入水底。他用手掌緊緊地貼在石壁上，儘量放鬆身體，在上面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戰友才趕到。他被救上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