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茶品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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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東方哲陪夏琪琪出去走市場，楚尋歡一個人閒著無事，出了公司，打車直奔城南。

楚尋歡第一天來公司時把門口的保安打了一頓後，保安誰也不敢再惹他，最近又聽說他在公司的釋出會上大放異彩，很得夏雲藍的器重，就更加沒人敢管他。這樣的結果是，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自由出入公司。

計程車在城南一幢名叫“歸一閣”的別墅前停下。這處別墅由一幢三層高的中式樓房、院子和圍牆組成。小樓黑瓦白牆，盡顯徽派建築的風格。牆上爬滿了凌霄花，花開正紅。院子中栽滿了大樹和竹子，幾乎把樓房都淹沒在樹影之中。

楚尋歡在院門上按響門鈴。

很快，門內就響起腳步聲，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開啟院門上的一扇小窗，把楚尋歡上下打量了一番，問：“請問您要找誰？”

楚尋歡微微一笑，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那位中年男子。這張名片是夏定國給他的，上面還著一句話。

中年男子接過名片一看，微微愣了下神，又把楚尋歡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說：“請您稍等。”關上小窗，跑回去報信了。

沒過多一會兒，院子內再度響起腳步聲，這一回，中年男子直接把院門開啟了，彬彬有禮地躬了下身，微笑著說：“楚先生，我家老爺子請您進去，他在後院中喝茶，請隨我來。”

後院和前院差不多，依然種滿了各種花樹，在一個用防腐木搭成的、外形酷似小涼亭的花架上，爬滿了三角梅，玫紅的花朵開得正豔。花架下放著一張香樟木的原木茶桌，桌上放著整套的紫砂茶具和小泥碳爐。夏定國身穿麻質的淺灰色對襟中式短袖，坐在一把古藤椅上，正在煮水喝茶。

看到楚尋歡，招了下手，叫道：“小楚，過來陪我喝茶。”

楚尋歡微笑著走到他跟前，叫了聲：“董事長。”

夏定國笑了，說：“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同尋常，聽說你最近在天語情懷進步也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又朝那位中年男子揮了下手，“小唐，去搬把椅子來。”

那位中年男子名叫唐執，長年服侍在夏定國的身邊。他搬了把木椅子過來，放在夏定國的身旁。夏定國朝椅子指了一下，示意楚尋歡坐下說話。

碳爐上煮的水開了，紫砂壺中冒出了水汽。他拿了個杯子，放了點茶葉，又泡了一杯茶，放到楚尋歡的面前，問：“喜歡喝茶嗎？”

茶葉在紫砂杯中翻騰著，緩緩綻開。

“我以前很喜歡喝茶，特別是家中媽媽親手炒制的茶葉，特別的香，還帶著一股青草的味道，不管身在什麼地方，只要聞到這樣的茶香，都能感覺到家的味道。”

“哈哈，說得太對了，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味道。小楚，告訴你吧，我這茶葉可不是龍井、鐵觀音之類所謂的名茶，是我讓人從我老家山區帶來的，有著特殊的青草香味，就像你說得那樣，聞著茶香，總是回憶起年少時，和家人、和玩伴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才是真正的家的味道。所以我總是喜歡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喝茶。”

“是啊、是啊，那種香特別的親切。”

“那你現在不喜歡喝茶了嗎？”

“我在部隊中時，鼻子受了傷，喪失了嗅覺，就再也聞不到茶香，以後也就不怎麼喝茶了。”

夏立國默默地點了點頭，說：“茶是一種有靈氣的東西，細細品味，你能發現其中意味深長。小楚，你看，”說著，指了一下茶杯中的茶葉。“茶葉在水中也不過是兩種姿態，不是浮就是沉；飲茶人在這人世間，也需要有兩種姿勢，拿起和放下。人生如茶，沉時坦然，浮時淡然，既要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楚尋歡看著茶杯中的茶葉，聽得呆住了。

夏定國笑了笑，又說：“所以，浮也好，沉也罷，一切隨天而定。小楚，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去看病吧？”

楚尋歡抬起頭來，滿臉驚愕地看著夏定國，他沒想到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竟然心思纖細到可以洞悉人心的地步。

那天在海潮港的工地上，他給夏定國搭脈時，發現他肝臟血流不暢，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最大的可能是腫塊或腫瘤；而且他脈象不穩，氣血鬱結。

“董事長，您的身體是出了些問題，但也不是嚴重到沒法挽救的地步……”

“肝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已經夠嚴重了，更嚴重的是，我的理想還沒有實現。”

夏定國早在一個月前就感覺到自己身體不適，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