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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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傍晚，天比平時黑的快。

正是晚飯的時間，李家大廳裡的電視正播放著當地的新聞。

“……市政府近日對我市一些優秀企業和企業家頒發‘誠信企業’和‘誠信個人’的榮譽獎章。誠信企業代表及誠信個人代表——海城旭日集團總經理唐小宇先生髮表了獲獎感言……。”——螢幕上的唐小宇侃侃而談。

“這個人就是旭日的總經理……，看那個樣子不像是私底下做壞事的人。”李偉民邊吃邊說。

“爸爸，這年頭今天上電視明天進監獄的還少嗎？”李杏兒說著挾了一筷子菜塞進口中。她把頭轉向電視——唐小宇拿著獎牌正對著鏡頭笑。

“你叔叔嬸嬸今天情況怎麼樣？”李偉民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嬸嬸看見我就想哭，說想起哥哥了。我躲在家不陪她好像又不是道理。”李杏兒重重的嘆了口氣。

“會不會飄到外海了？”李偉民直視李杏兒。

李杏兒想了想，拼命搖頭。

“爸爸，我不能被動的等著訊息。可能我去為哥哥做一些事更能安慰叔叔和嬸嬸。”李杏兒說。

“那你就試試。可你也不能胡來反而給人家添亂。”李偉民放下筷子說。

李杏兒點點頭。

海城公安局副局長室，陳丹東正在看報告，江浩與蒙小輝站在他的辦公桌前。

“這案子可以結了。李旺只是那個案子的協從者，他要殺陳誠誠的理由並不充分。至於李旺是不是畏罪自殺或者意外死亡，我們可以另案調查。”陳丹東瞧了一眼江浩，他接著說：“巡視組要來了，在此之前結案可以讓外面的風言風語停止。”

“我也是想讓檢察院那邊無話可說。”江浩回答。

“檢察院跟旭日有什麼恩怨與我們無關！別輕易被利用了。”陳丹東強調的語氣。

江浩與蒙小輝點頭。

“我們再梳理一下，就結報告。”江浩對陳丹東說。

二人走廊裡並肩走著，蒙小輝笑說不用看後面的錄影了，自己的眼角都熬紅了。媽媽精心煲的下火湯都不見效果，可見這火很旺很急燥。江浩似是而非的聽著，眼神茫然的看著前方。

“不是針對檢察官的報復，這不是最好的訊息嗎？”蒙小輝不解的問。

“拉滿了弓，卻不能射……。”江浩鬱悶的吐了口氣。

“是我誤導了你，我給你賠禮道歉。”蒙小輝說。

“說得我好象沒有想法似的。”江浩說著瞅了蒙小輝一眼。

“直覺真的就是答案嗎？我們還能找到什麼？陳誠誠家屬，是電話通知還是登門通知？”蒙小輝嘆了口氣說。

“我明天去一趟小崖村，回來再說。”江浩回答。

第二天上午。

李杏兒在陳誠誠的房間翻東西。她把桌上的書快速翻了一遍從抽屜拿出幾本日記檢視。接著，她從身上拿出鑰匙開啟上了鎖的抽屜——裡面放著一本嶄新的日記。

她開啟——日記的第一頁寫著：2019年07月18日

！——一個感嘆號。

此頁之後，日記一直是空白頁。

“我記得，那天他回來了……。”李杏兒喃喃自語。

她極力回想兩個月的這一天的情景——

已經黑了的天，李杏兒站在家門口等著。陳誠誠從路的盡頭出現，他看見李杏兒便加快了腳步。李杏兒問他是否吃過晚飯，他顯得很疲勞的搖了搖頭。李杏兒說幫陳誠誠煮麵，轉身進廚房忙碌。李杏兒把熱騰騰的番茄雞蛋掛麵端上飯桌。

“——活過來了！”陳誠誠吃了面又喝了口熱湯，才有力氣說話。

“今天不是星期六，你怎麼回來了？”李杏兒在他對面坐下，好奇地問。

“下星期我們要抓鱷魚，在更加忙之前偷空回來一趟。”陳誠誠邊吃邊說。

“小心點，最近時常聽到有報復檢察官的事。”李杏兒擔心的口吻。

“這世上只要得罪人，就會有危險。這是我的職責！”陳誠誠驕傲的笑容。他繼續低頭大口吃面。

李杏兒讚揚的眼神看著陳誠誠。

“幹嘛這樣看著我？”陳誠誠問。

“你知道我一向敬佩英雄。”李杏兒對陳誠誠俏皮的笑容。

“我應該去做警察的！”陳誠誠喝完碗裡最後一口湯放下碗筷，耐人尋味的笑著。

“那為什麼沒有去？”李杏兒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