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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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襪子。

不，比起來，這味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淮水雖然意識迴歸，但眼皮十分沉重睜不開。

思維掙扎許久，她忍受著充斥鼻腔的惡臭，半晌終於找回了四肢百骸的掌控感。

能夠支使身體後她當即坐起，控制不住的伏身嘔吐起來。

但嘔了半晌，口中也只有髒汙的黃膽水流出，絲毫看不見其他。倒是她這突然的舉動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

那人動作遲緩的靠近，瘦小的身形佝僂骯髒。

這人伸出瘦成骷髏的手輕輕拍了拍李淮水的肩膀，口中一遍遍的喚著一個模糊的音節。

李淮水感受到肩膀上輕似鵝毛般的輕撫轉過臉來，順著枯瘦的手看到了一張被黑泥糊的辨不出五官的臉。

這人渾身只有上下兩塊不知穿了多久的破布蔽體，裸露出的面板上更是覆了一層泥殼。身形佝僂瘦弱，長髮打結黏膩，說話時聲音尖細卻虛弱。

是個流民女人。

這便是李淮水腦中首先冒出的想法。

女人口中說著鄉音濃重的土話，令李淮水聽的滿頭霧水，只記得她喚她“阿豚”。

女人身上的味道與令李淮水嘔吐的惡臭如出一轍，她一時間忍耐不住，撇開頭便向後躲避，卻才發覺雙手撐住的地方潮溼粘軟。

低頭一看，竟是一堆陷在泥水裡的稻草。

她正躺在一個髒兮兮的窩棚中，地面只鋪了一層陳舊軟爛的稻草，根本連淤泥都擋不住。

醒來後的一切都讓李淮水幾欲咆哮，卻因身體多日沒有進食而虛弱無力，根本喊不出聲。

她只能半躺在原地，用軟似麵條的雙手不停的驅趕推開湊上前來的女人。

那女人看出李淮水的抗拒，也因為體力本就所剩不多，便也不再動彈，只靜靜坐在原地，從腳邊扣出一塊黑乎乎的糧食塞在她的嘴裡。

李淮水哪裡能有食慾，卻因無力反抗最終被硬塞著吃了一嘴不可名狀的食物。

那東西的味道雖然像是酸臭的鞋墊子，但吃下肚後還是讓她感到漸漸有了幾分體力。

藉著這幾分力氣，李淮水艱難的坐起身，手腳並用向著窩棚外爬去。

女人在她身後喚了她一聲“阿豚”，卻也並沒有追出來。

當窩棚外的陽光灑在身上時，李淮水的腦中再次想起了熟悉的“叮咚”聲。

【牛馬人生模擬器啟動，正在派發任務…】

【第一世任務：一統五國】

李淮水聽完頓時欲哭無淚。

她是個流民！

一個流民這輩子怎麼一統五國！

此時不管李淮水心中如何奔潰，系統只會機械式的反覆解釋：因為她在位時荒淫無道，甚至嘲諷挖苦廉陽城外受苦受難的人民，並對他們施以暴政，所以這三世苦難要讓她親身體會百姓的疾苦。

且必須完成每一世系統派發的任務，若連續兩世失敗，則會被立刻遣返回幽都地府，受盡十八層地獄酷刑，直至贖清罪孽，而後淪入畜生道。

聽到這裡李淮水不禁回憶起她剛承襲母親爵位時，曾有名士藺如晦向她直言勸諫。

夏陽因戰事不斷，連年增加賦稅徭役，百姓勤勞一生也貧苦一生，李淮水卻並不對百姓抱有任何仁慈。

“廉陽城的糧價哪裡貴了？不要睜著眼睛亂說。這麼多年有沒有好好耕田，畝產漲沒漲？”

她記得當日她確實以這話回覆了藺如晦，令這位素有美名的青年才俊不顧禮儀尊卑，憤然拂袖離去。

也是自那以後戰事吃緊，襄南王劉巒對夏陽步步緊逼，幾乎打到都城廉陽城下。

李淮水遂下令禁閉城門，不曾放一個流民入城，更別提救濟幫扶了。

現在看來，果然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李淮水這方心中思緒跌宕起伏，手下依舊穩穩的向窩棚外爬，卻沒看見迎面來了個壯年男人。

男人身上穿的也是破布爛衣，身形瘦弱髒汙，卻比李淮水好上許多，至少還有力氣站起來走路。

他來到窩棚前冷哼一聲，隨後一腳將剛爬出窩棚的李淮水踢翻在地，丟出一個發餿的粗糧餅子摔在她臉上。

“滾一邊兒去，別饒了老子的興致。”

那男人口齒勉強聽得清，語氣卻十分惡劣。

他啐過李淮水後嫻熟的彎腰進了窩棚，動作熟練的不像是第一次來。

李淮水捏著餅子，不多時便聽到窩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