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失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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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載著剛出完軌的人，從4層往上抬升。言杉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頭，整理了一下頭髮，有點擔心被同事看出蹊蹺。

言總離開的時候是全妝，回來的時候變素顏。這種瓜，大概是很難逃過海清清的眼睛。腦子裡有點亂，既要編排著如何應付吃瓜群眾，又要權衡著要不要分手重談。

電梯門滑開的一瞬間，29層裡沸反盈天，叫罵聲、快門聲響成一片，比言杉的腦子亂10倍！

“小三！江瀾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

“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

“江董事長，您是如何教育自己女兒的呢？”

“江總裁，貴公司和董氏實業的商業聯盟，是否會因為江瀾的出軌而終結呢？”

“江董事長，您認為江瀾的出軌和不幸的商業聯姻之間有必然關係嗎？”

“江瀾不要臉，和褚局長珠胎暗結！董氏實業替褚局長養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

……

另外一個載著七八名保安的電梯，幾乎是和言杉的電梯同時抵達。沖沖撞撞間，顯得言總沒那麼惹人注意。

晚上10點多，江董事長、江寧、言杉在一家酒樓門口和幾名財經新聞、社會熱點的流媒體上層揮手說“再見”。

江董事長坐進自己的商務車裡，掏出電話打給行政總監：“喂，給公司的電梯加裝門禁系統，以後29層的電梯鍵要刷卡才能摁！哦，對了，找個不顯眼的角落，加一座獨立的電梯，從負3層的地庫直達29層，中間不停。”

江寧指揮著司機強叔把車開去了妹妹在外邊的小家，他很不放心江瀾現在的狀態，因為酒桌上聽一個喝醉了的記者繪聲繪色的描述過褚嘉仁老婆的兇悍。悍婦抬腳踢爛了1層大廳的門禁閘機，悍婦還衝進了財務總監的辦公室。悍婦扇在瀾總臉上的那個耳光，半個財務中心的人都能聽見！

言杉開著車回到自己家的小區門口，猶豫著是先和耿爍談妥戀愛關係再分手，還是先體面的分手再過來找耿爍。

最終，言杉離開了，但是沒有回李亦濃家。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自己那套新房子裡，儘管新房子裡沒有第二天可以換上的乾淨衣服。

言杉：「加班太晚了，我今天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

李亦濃：「好的。」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訊息，李亦濃想極力說服自己不要太敏感，可是很徒勞。

急診科的工作節奏特別快，每一位被推進來的病人都那麼垂危，又沒有人能預測到下一位被推進來的病人具體是哪裡垂危。作為急診科醫生，李亦濃一向很注意睡眠質量，生怕自己那1分鐘的狀態不好會斷送掉本該活過來的生命。

今天晚上她卻罕見的失眠了。

和言杉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言杉的心思時常離家出走。或者說，言杉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她這裡栓牢過。可是夜不歸宿，言杉還是第一次。

哪怕是偶爾出差，言杉也會在臨睡前發個影片聊幾句。

加班太晚……

能有多晚？發訊息的時候也才剛11點而已，以前12點多才回家的先例又不是沒有！

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

江海大廈裡不是有好幾層都是酒店嗎？這幾個字好像在刻意迴避著江海大廈4層的那家酒店！

優秀的急診科醫生，能迅速從儀器上雜亂的資料中一眼看穿病人的生命體徵，能極其敏銳的在瞬息萬變裡洞察出向好、向壞的趨勢。言杉在她眼裡就是位靈魂出竅、六神無主的病人，而且是位靈魂越飄越遠、六神越飄越散的高危病人。

獨自躺在冰窟窿一般的新床上，言杉把自己縮成一團，感覺身上的2條棉被在沒暖氣的臥室裡簡直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也失眠了。和李亦濃不同，她失眠的頻率介於病人和正常人之間。

工作壓力太大的時候，她會出現入睡困難的情況。那些懸而未決的事情，那些白天沒處理完的棘手工作，那些心懷鬼胎的反派同事，會在她睡著的前一刻從潛意識中躍進表層意識，讓她睏意消散。又會趁著她睡著後，從表層意識攻回潛意識，讓她做一晚上熬人的夢。

每當嗅到自己和林姝之間的情感隱患時，言杉也會失眠。用朦朦朧朧的腦子去思考姐姐到底愛不愛自己，去思考姐姐最近是怎麼了……

靜謐無聲的大學寢室裡，一位女同學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虛著嗓子問：“江舟，你怎麼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