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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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發現，正如出雲粹說的一樣，這一個月的時間，她真的可以不吃不喝只需要睡覺就可以。

她睡的非常沉，除非她自己醒過來，不然巨大的噪音都無法將其吵醒。

夏油傑第一次見一個人能沉睡成這個樣子，他託著腮盤腿坐在床邊，盯著床上的人。

有那麼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迪士尼的沉睡公主。

好幾次，他都伸出了手指，手指放在人中的位置，如果不是尚有呼吸，他都以為出雲粹與世長辭了。

然而，等到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當出雲粹睜開雙眼，重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她簡直像是迎來了新生。

彼時，夏油傑看著那個光彩照人，模樣變得甚至比他還要年輕的出雲粹時，心情非常複雜。

都說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那年他才十七歲，就見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可能見不到的奇觀。

他覺得他好像見到了長生不老。

如今十年過去了，他早就適應了這件事對他的震撼。

他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一路將車子開到了盤星教，就跟他之前說的那樣，今年，他會在盤星教裡守著她，一直到她完成冬眠，浴火重生。

菅田真奈美在走廊上撞見了抱著出雲粹的夏油傑，她臉色不怎麼高興，塗著紅色口紅的嘴唇嘟了起來，但她也知道，她沒有朝夏油傑撒嬌抱怨的立場。

除了站在原地看夏油傑小心翼翼將人抱回提前準備好的那個房間外，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夏油傑在盤星教內準備了一間帶有結界的房間，非常古樸的日式房間，不過十張榻榻米那麼大，裡面只容納他跟出雲粹兩個人的話，綽綽有餘甚至會稍顯空曠。

他答應過出雲粹在她冬眠的這段時間會好好守著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的身邊。

現在夏油傑手肘撐著膝蓋坐在被褥旁邊，他垂眸看著陷入熟睡的人，翹著的嘴角一點一點的壓了下去。

猶記得當時出雲粹說過，她說如果自己跟高專打起來的話，一定要找一個她不在的時候，或者乾脆不要告訴她。

這種時候不好找，眼下卻有一個。

夏油傑知道自己註定要食言，現在他其實有別的選擇，可以選擇當那個不食言的人，可是，他同時也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拖下去了。

他要趁著對方才成為咒術師不久，還不能完全的適應這樣的生活，還沒有完全駕馭那股力量，還不能對自己的咒術遊刃有餘的時候出手，這樣成功的機率才是最大的。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大義，他要將乙骨憂太的特級過咒怨靈裡香搶過來。

他跟五條悟不一樣，沒有一個人毀滅一個國家的能力，他需要依靠的東西太多了，需要家人，需要咒靈，需要好多好多。

不過……

單手託著腮，夏油傑露出難辦的神情。

那孩子，他是悟的學生吧，這簡直就是讓整個事件的難度升級了。

悟的學生，悟的學生……

他怎麼偏偏是悟的學生呢？

在心裡一遍遍說著這個的自己，在夏油傑看來簡直傻透了。

他嘆息著笑了笑，忍不住搖頭。

自從對著那個偏僻山村裡的猴子們大開殺戒的那一刻，他不就已經做好了要跟五條悟走不同道路的打算了嗎？

又不是不去搶奪祈本里香，不去殺乙骨憂太，他們就能和好如初，再次以好朋友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

高專前兩年的時光實在是太快樂了，快樂到他久久放不下忘不掉，釋然的外表是給別人看，內裡如何知道的人並不多，即便是他自己也妄圖自我欺騙。

自己明明已經走了深思熟慮後選擇的道路，為什麼卻還是覺得不開心呢？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真正能夠讓人開心的笑出來的呢？

好像沒有，他親手斬斷了一部分，只留下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這一部分無法抵消斬斷的部分所帶來的痛苦。

如果能夠真的創造一個只有咒術師，沒有普通人和咒靈的世界的話，如果真的可以創造一個術師的樂園的話，自己應該就能夠真心的笑出來了吧？

夏油傑輕嗤一聲，覺得自己很可笑。

所作所為很好笑，想法也很好笑，卻是他給自己尋找到的可以讓這條命活下去的意義。

他在這間只有他和一個跟陷入昏迷沒什麼兩樣的人的房間裡，他完全可以將最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