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失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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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猛地從全身冒出，瞬間就溼透了張小凡全身。

外面的人影靜默不動，房裡的他也絲毫不敢動彈，呼吸被極力壓抑到正常狀態，心跳也被他用體內的能量死命控制著，不急不緩。

他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讓自己看起來像正常的熟睡中的人。

外面的那個黑影帶給他的威脅感實在是太強烈了，那緊繃到了極點的精神在告訴他，只有裝睡才是唯一的生路。

張小凡一點一點地合上眼睛，輕輕地閉著，不留一點兒縫隙，眼珠子定著，紋絲不動。身體放鬆，渾身肌肉鬆弛，同時腦袋微側，軟塌塌地靠在枕頭上。

此時的他從外表看是睡著了。

然而他的內心深處卻在翻江倒海，一個個往常被他忽略的細節在此時都不由自主地浮上他的心頭。

這些細節他平日裡覺得很正常，但是在現在這樣的狀況下一想，卻發現其中透露著種種詭異。

比如說臨床的這個室友，在他住進來的五天時間裡，一次都沒醒來過，一直就這樣昏睡著，吃喝拉撒都是那幾個護士伺候著。而且他被狼牙棒打傷這件事情，也是護士告訴他的，是真是假沒人知道。

這五天裡，他和自己一樣，沒有任何人來看望，據護士說是因為他是從外地趕到這甬城參加比賽的，孤身一人，在這裡也沒親朋好友。

又比如，自己以前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晚上經常會醒來好幾次，哪怕成為異變者之後，也依然如此。但是自從住進了這間病房後，自己每晚都一覺睡到天亮，睡眠質量非常好。

還比如，每天晚飯前，那個護士都會拿著藥片，親眼看著他服下，原本以為是人家負責，但現在回想起來，每次護士看著他服藥時那笑盈盈的眼睛裡，似乎還藏著某種莫名的意味，就好像是在看某隻即將落入陷阱的獵物。

“咔擦。”門扳手被往下按。

“吱——”房門被緩緩推開。

隨著房門的開啟，一道黑色的影子也逐漸往病房裡延伸，一點一點地佔滿了整個地面。

接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再度傳來，沒有了房門的阻隔，它顯得那麼的清晰，直鑽入人的腦袋。

病床被推著往前走，在走到張小凡的床前時停頓了一下，似乎是那個推床的人在打量著沉睡中的張小凡。

陰冷的目光在張小凡身上游走了一會後，似乎覺得沒什麼問題，就被收了回去，隨後病床繼續往前移，一直移到了那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室友身邊。

接著那個黑影伸出雙手，很輕易地就抬起他的身子，然後輕輕地把他放到了病床上。

“咯吱咯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只是比進來時多了一分沉重。

“咔擦。”門被關上了，病床被推動的聲音漸漸遠去，隨著它一同遠去的還有那極度的壓抑和死寂，整個世界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

但是，即便如此，張小凡也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直到“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電梯下沉的聲音傳來後，他才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撫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就好像那差點溺亡的人抓住一塊救命木板，把頭探出了水面。

這病房絕對有問題，不，這家醫院都有問題！自己要趕緊逃出去，對，逃出去，不過自己這腿......先報案，給異調局打電話！

張小凡轉身去找那被自己塞在枕頭底下的手機。

只是剛一轉頭，他就愣住了，隨後渾身僵硬，一顆心臟像是突然被人緊緊揪住一般，驟然停了。而他那充滿了極度驚恐的眼睛裡正倒映著一個人影，一個站在他身後人影。

這人影忽明忽暗的，好似沒有實體，他好像站在那很久了，看著轉頭的張小凡，人影輕輕地說道：“你醒啦，不是跟你說過麼，晚上要好好休息，怎麼不聽話呢？”

聲音溫和而熟悉，彷彿在哪裡聽過。

“是你！”張小凡驟然睜大了雙眼，他想起這個聲音了，“你是早上......”

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往下說了。

黑影一閃而逝，隨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張小凡。

房間裡再度恢復了死寂，似乎還有張小凡最後吐出的一個“早上”在隱隱迴盪，但片刻後就徹底消散在了這暗幽幽的病房裡。

第二天一早，病房裡再次住進來兩個從外地來的異變者，護士依舊親切地給他們打針、吃藥，醫者也會時不時地過來查房，只是再沒有任何人提起這間病房的前任住客，好像他們就從來不曾在這醫院裡出現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