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短刃·千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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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大呼小叫著：“好生熱鬧啊！”

好久未曾見如此有煙火氣的人間了，柳如蓁心中也十分歡喜的左顧右看，但喜色並未全流露，面上淡淡。

原以為，宋宸這個年歲又是個未出過宮門的皇子，會對繁華的市井頗感興趣，至少不會冷著臉，但恰恰相反，她在他身上瞧不見半點少年該有的天真。

兩人路上也沒開口說半句話。柳如蓁本來還想與他商量應對皇帝之策，但眼下看著宋宸這幅模樣，打算還是走一步是一步吧。

宋宸被身後的江全吵的頭有些疼，臉拉的更加難看走了一路。直至到千月樓門口側，神情才稍微緩和。

千月樓乃洛青城最高的樓，樓雖在洛青，可名聲卻遠揚各地。許多商人路過洛青必定是要這裡尋歡一番，也有些旅人專門來洛青城，就是為了來城裡的千月樓。

望著鑲綠剪邊，畫棟飛雲，層層高疊的千月樓，柳如蓁感慨：“楊家可真富貴……”

說罷，正要轉身往裡邊走，卻被人一把扯住：“你打算就這樣進去？短刃呢？沒帶嗎？”

柳如蓁甩開他緊抓不放的手，皺著眉頭道：“帶著短刃來這種地方，未免太惹人注意了些……況且我覺得這身打扮沒有什麼不妥。”

她穿了身淡清的齊腰襦裙配白薄紗對襟，平日裡柳如蓁最愛這樣打扮。

見柳如蓁面上有慍色，還未等他回答便踏過門檻，一走了之。宋宸也不想再辯下去，只是對一旁還因為千月樓的金輝發愣的江全道：“別呆了，在身後護著。”言罷，自己也入了樓內。

三人在擁擠的人流中，挪著步子兜兜轉轉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找到了空座。

向小二要了幾道招牌菜後，柳如蓁也定下心來，細細張望了下四周，又抬首打量起四五樓的廂房門，不同於其它樓的，四五樓的廂房門更加精緻，每塊木門上還繪著牡丹朵朵，畫如鮮活的豔麗牡丹，萬般吸睛。

江全樂道：“好熱鬧的酒樓啊！”

柳如蓁心想：“江全與宋宸年歲差不了多少，還是他這樣的才算正常。”

對比後，她扭頭向宋宸。

“這裡是酒樓還是青樓？那名以血示冤的女子呢？”

酒樓吵鬧，但柳如蓁擔憂被他人察覺，便壓低聲音問宋宸。

宋宸接著她的話回道：“明面上是酒樓，暗裡做著皮肉生意。那名以血示冤的女子現在應該在被衙門護著，他們會前去詢問。”

“鄧大人他們嗎……”

此時，小二將幾盤菜端到桌上，宋宸笑著客氣地道了聲謝，並沒有放他走，將他攔下問道：“勞煩留步。”

那小二見宋宸一身綾羅綢緞打扮精細，心想著定是位富貴公子，便停下了步子，討好道：“公子有何吩咐呢？小的定會盡心盡力滿足。”

宋宸轉著手中酒杯，擺手示意，小二會意後湊過來，柳如蓁也好奇儘量往他的身旁湊。

只聽他意味深長念著：“天下牡丹何其盛，唯獨洛青有千月。”並將一枚羊脂玉製的玉佩塞入小二手中

小二忙忙攢緊手心的寶玉，面上眉飛色舞，嘴角險些咧到耳後根，使勁招呼：“好咧公子，隨小的來！”

聽的不是很真切，可柳如蓁大致猜出來了，這應當是千月樓做皮肉買賣的暗號。雖然昨日之事她氣還未消，但見本想隨著主子去江全被喝住，知宋宸要獨行後，還是好心提醒道：“公子擔心些。”

宋宸聞言腳步微頓，轉身回到桌前，正著面色對她輕聲道：“在這等著就好，有什麼我會回來同你說。”

“好。”

目送宋宸往四樓廂房去後，柳如蓁也確定了那便是千月樓做皮肉生意之地。這皮肉生意應該也不是對誰都開放，只流通於達官貴人之間。

坐了會，柳如蓁也覺得有些餓了，便和江全動筷吃起桌上的菜餚。江全在旁邊看的早已垂涎欲滴，不過見柳如蓁拿起雙箸後他也才開吃。幾口飯菜下肚，柳如蓁心中樂道：“這味道還是不錯的！”

“江全，你家公子有出宮門去元京街上逛過嗎？聽說每年為了慶端午佳節，聖上會準皇子們出宮玩耍一日。”

飽腹後，柳如蓁便和江全搭上了話，想著能多探探宋宸的底也好。

江全含著滿嘴飯菜，言辭不清道：“公子哪有那般待遇，姑娘是沒見著，前幾年艱難的時候，那可是連雪梅軒都不敢出，生怕踏出殿門半步，小命便沒了。”

“哦？”柳如蓁斟了杯茶遞給他，繼續問道：“這是如何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