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父子·溫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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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邀了宋宸用晚膳，宮中活瞬時多了許多，還沒抱怨多少便一股腦的扎進忙裡。

日暮向晚，天色灰白，戌時初刻，欽安宮已經掌上了燈。

小廚房裡油煙四起，忙完手中的活，柳如蓁嫌燜得慌，便偷偷溜出院子去。忽見朱嬤嬤在後院裡徘徊，忙上前叫住，朱嬤嬤轉頭見了她也笑了開來：“是姑娘啊，將才老奴還在尋你呢。”

柳如蓁問道：“嬤嬤找我何事？殿下呢，還沒來嗎？”

朱嬤嬤悄笑道：“已經在偏殿裡頭了。”

“那殿下還有說些什麼嗎？或是有無安排什麼？”

今早與宋宸會面後，也聊了聊近日洛城之事，皇帝和朝廷這邊似乎還沒選派到合適的人去密查。想必宋宸今夜會借晚膳這一時機來把握住這次機會。

朱嬤嬤有些愁色道：“正是有，待會負責此事的御史中丞仲大人要來。”

柳如蓁聽了，困惑道：“御史中丞仲元？他這會子來幹嘛？莫不是來替九殿下推波助瀾？”

朱嬤嬤點點頭，囑咐道：“仲大人這時來的確不是什麼好時機，也不討喜。但是若事成了，那就是好事，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

“那我們到時要做些什麼呢？”

朱嬤嬤答道：“聖上有令今夜誰都不許打攪。門口的侍衛肯定會攔著，讓仲大人改日來。到時你快些跑去給聖上只會一聲，說他是帶著訊息來的，九殿下會附和著讓仲大人進來，再怎麼樣聖上應該是不會讓仲大人白走一趟的。剩下的嘛，就交給九殿下了。”

“嗯。我明白了。”

她心思到沒全放在這，心裡默默吃驚著，宋宸在朝中的勢力，真的是不容小覷，就連御史臺那邊都有人向著他……

交談間，小廚房已經將菜都備好，忙喚著人給偏殿送去。朱嬤嬤又吩咐了幾句，讓柳如蓁去宮門附近待著，自己則去準備皇帝待會要更衣的衣裳。

柳如蓁也聽了吩咐，趁著宮裡忙亂來到宮門前的一棵矮樹下候著。

正出神沉思著，宋宸是如何能將手伸向朝廷，一隻手忽拍了下她左肩，柳如蓁被嚇得驀然轉頭，定晴一看，只見慶德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宮燈有些昏暗，襯得面前人的笑容些許陰森，只見他晃著腦袋責問道：“姑娘怎麼在這偷懶啊？”

柳如蓁舒了口氣，無奈道：“公公別這麼嚇人。況且啊，這種父子溫情局本就不是我們該去打攪的，應該離得越遠越好。”

慶德呵呵笑道：“喲，你這偷閒的理由還怪有理的呢。”

柳如蓁心憂與他玩笑下去會誤了事，於是便指了指東閣子，騙慶德說道：“方才朱嬤嬤叫你過去呢，說是有活，公公快些去吧。”

一聽是有活，慶德也沒多問便忙著往東閣去了。

擺脫了慶德，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欽安宮門外果然傳來雜亂的人聲。

柳如蓁站在矮樹往宮門外一瞧，只見有一滿頭白霜，身著石綠色常袍的老翁，立於宮門之下，正與守門的侍衛交談著。

見此景，她急匆匆往偏殿走。見是李全守在門口，柳如蓁努力壓著喘息，上前提高音調道：“公公，御史臺的御史中丞仲大人有急事稟告聖上，說是有關洛青城的。”

李全擰著細眉，有點為難道：“喲，大人怎麼這會子來啊，真不湊巧。”

正躊躇著，門內傳來皇帝的聲音：“什麼事啊？吵吵鬧鬧的。”

李全見自家主人也發話了，便領著柳如蓁進去稟報。一入屋內，便見滿桌的佳餚珍饈，還有親情正濃的兩父子對坐在桌前。

柳如蓁將方才同李全講的話又重述了一遍。皇帝聽後，對這沒眼力見不速之客有些不滿，他本就不太喜仲元這名老臣。但一旁的宋宸卻口內含笑，輕聲勸道：“父皇，讓仲大人進來吧。大人年事已高，來這趟也不易。”

不知為何，柳如蓁聽宋宸的這一聲父皇，莫名打了個寒戰，覺著十分的違和。

皇帝聽自己的寶貝么子這麼一說，也就答應了。

仲元在柳如蓁的引路下，入了偏殿。正待她以為自己該做的事已經做完，準備離去之時，卻被皇帝叫住：“如蓁，你也留下聽聽。”

聞言，柳如蓁雙瞳微縮，不明白皇帝此言何意，但還是乖乖的奉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