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初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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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大戰的顧飛舟和李白，都躺在地上，他們幾乎耗盡了生命，才阻止了這邪佛的轉生。

他們也知道，如果不是昨日陰差陽錯讓這邪佛少服了一味藥丸，那麼此時此刻，化為白骨的或許就是他們倆了。

直到即將入夜之時，小野菜才扶著二人，一起坐上了登雲梯，離開這是非之地。

登雲梯中很黑，顧飛舟和李白癱坐在地上，小野菜站在顧飛舟身邊，心中的不安卻並未消失，而是越來越重。

那箱體開啟的前一刻，她簡直緊張地想要吐出來。

終於，那一刻還是來了。

門開了，門外是一個蒼老猙獰的面孔。

“少公子，是你壞了摩尼教的復興大業。”沒錯，是嶽伯。

此刻的嶽伯，渾身上下不著寸縷，滿身的毛髮，和一條長尾，看上去就好像是——碩鼠！

“少公子，為我佛償命吧！”

沒等顧飛舟起身迎敵，嶽伯便一口咬了上來。

“顧郎小心！”小野菜沒來得及作任何思考，撲在顧飛舟身上，脖頸處正好被嶽伯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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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伯顯然是有備而來，並且周密地計劃好了逃生的路線。他真的就如一隻碩鼠，竄進了黑夜之中，再也沒有出現。

李白追出了幾里地，終於在看見了竹林中堆積如山的碩鼠之後，無計可施，徹底放棄。

顧飛舟手忙腳亂地替小野菜止血，可那血眼看是止住了，小野菜整個人卻開始發生了劇變——她的身上也開始生起鼠毛，臀部開始長出尾骨。

“顧郎，你……你會娶我的吧……”

“會的……當然會的。”

“我……我不是名門閨秀，你阿耶……好像也並不喜歡我……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想……我想……”

小野菜的氣息越來越弱，一張髒髒的小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別說了，別說了，咱們去看郎中……去看郎中……”

“不，我不要變成老鼠……我想……想就這樣……死在你懷裡……很好……很好……”

突然，小野菜一發狠，口中登時湧出一股鮮血來。她緊緊抱住顧飛舟，一雙睫毛在顧飛舟的脖子處來回掃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在表達她的愛意。

終於，她的雙眼緩緩合住，睫毛不再眨動。

顧飛舟看著懷中的小野菜，終於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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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李白的講述，蘇天鶴、張告、雲玲，還有在場隨扈的所有衙吏，全都沉默了。

雲玲開始低低地啜泣，轉而趴在蘇天鶴身上，放聲哭起來。

一路上，小野菜都是那樣乖巧、懂事、惹人憐愛。可上天總是讓這樣美好的女孩薄命，讓大奸大惡的劣徒長生。

“那……顧飛舟他……”蘇天鶴問道。

“他託我在此等候你們，只為了說一句，你們不必再等他了。他不會再出現在江湖之中，將來若有緣分，你們去蜀南鄉下時，也許還會碰見。”

緣分。

在這個時代，緣分是最不值錢的。因為車馬很慢，想要在大唐這樣廣闊的版圖中找到一個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蘇天鶴無奈，再也無心接受張告的宴請。謝過了李白，辭別了張告。他沒再吹哨引來那隻巨鶴。只帶著雲玲，沿子午谷一路向長安而去。路上恍恍惚惚，走走停停，就這樣一走就是整整一月，長安已然到了飄雪的季節。

自顯慶二年（公元657年）高宗頒佈《建東都詔》以來，大唐就一直有兩個京城：西京長安，東都洛陽。長安之盛，一直被周邊各國爭相傳頌。蘇天鶴在子虛島時，可謂人人嚮往長安，人人都將那裡誇做天堂。長安的一百零八坊、三十萬戶百姓、東西市的繁華、大明宮的巍峨，蘇天鶴早已爛熟於胸，在心中不知勾勒過多少次。

可如今真的踏入京兆府長安縣境，卻已然提不起半點興致。

雲玲哭了一路，一雙明眸腫得嚇人。蘇天鶴心疼地找來熱水，為她敷臉，手一抬就是半個時辰，毫不言酸。

長安很大，他們尚還沒看出有什麼妖異出沒的異樣，是以先找了家旅店住下。

這一路走來，所歷甚多，蘇天鶴身上的盤纏已然所剩無幾。京城繁華，到處是星羅棋佈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