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閨中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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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天鶴，道：“我不是你阿孃，還能是你什麼人？天鶴，你真的糊塗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為何姓蘇，我爹到底是誰？我出生時，阿孃是不是看見過什麼仙人？”

蘇天鶴並不相信，那隻巨鶴會無緣無故地在他家房上盤旋等他出生。再加上大唐很多和仙界有過接觸的人物，都說他有仙根，並且似乎早就認得他，所以他暗暗想過，自己的身世，絕非一個孤懸海外的小島上的單親之子那樣簡單。

阿孃聽了，面色並未改變，而是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便又變成了擔憂。

“你為何姓蘇？當然是和你那打漁的阿耶一個姓氏了。你阿耶當年是幹什麼什麼不行，吃什麼什麼不剩，就沒有一樣他能夠做好的事情。若不是你阿孃家窮，急著要賣阿孃，他怕是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沒想到，阿孃剛懷上了你，他出海打漁便出事了。你不姓蘇，難道還跟阿孃姓嗎？那不更要被人笑成是野孩子了！”

蘇天鶴皺著眉聽著，阿孃不像是說謊，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不對啊，我的名字叫天鶴，不是我出生那天，天上有隻仙鶴盤旋的緣故嗎？”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以為你是開國皇帝嗎？”阿孃笑得前仰後合道，“你叫天鶴，是你阿耶死前早就取好的。他說他這輩子吃過最好的一頓飯，便是當年雲家娶親時吃的宴席。那是他第一次吃到了鶴肉。所以他給你取名天鶴，希望你以後天天都能吃到。”

蘇天鶴聽了，心中大搖其頭。

不，這世界絕不是他所處的那個世界。這個世界平凡、單調，沒有一絲一毫的浪漫。自己若在這裡待久了，久而久之，便也要成了漁夫，最後說不定哪天，便會和阿耶一樣，葬身大海。

忽然，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離開子虛島之前，乃是冬水消融的時節，如今這裡卻已然又到了初秋。這就表示，在這裡，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他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匆匆跑到窗邊，向外探出頭去。他驚訝地發現，天空中的那輪明月，又回來了！

他一整天都在觀察周圍的人，一雙眼睛掃來掃去，彷彿在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鐵老先生知道他的病情，乾脆便不去管他了。

“平安。”蘇天鶴悄悄拉了拉褚平安。

“什麼事天鶴？”

“這座次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上次中秋月下大考的時候變的啊。”

“祁南風會考得和雲玲一樣好嗎？”蘇天鶴望著坐在前排緊緊挨著的祁南風和雲玲。

“嗨，祁南風用了什麼手段，鐵老先生他們能不知道嗎？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天鶴，你該不會對雲玲有什麼想法……”

“當然沒有！”蘇天鶴慌忙臉紅著否認。

“最好沒有。我聽說呀，這個祁南風已經帶雲玲回家見了爺孃，可能距離成親也不遠了。”

“什麼？成親！”蘇天鶴聽後有如五雷轟頂，瞬間從坐席中彈了起來。

整個課堂的同窗們都看向了他，眼神中滿是憐憫。看來自昨日起，蘇天鶴身犯癔症的形象已然立得穩穩當當了。

“蘇天鶴！你又要做甚！”

“鐵先生，對不起，我一時……控制不住……”蘇天鶴將計就計，臉紅地承認自己犯病了。

“唉，坐下，好好聽課。”鐵老先生也是無奈，沒和他繼續計較。

坐下隔了片刻之後，蘇天鶴又悄聲向褚平安質問道：“他們才幾歲，怎麼這麼急著成親？”

“蘇天鶴，你忘記了，咱們島上十歲便可成親。就算在大唐，男十五女十三，也到了適婚年齡。超出太多，還要罰款呢。他們今年成親，太正常了。”

下了課，蘇天鶴一刻也待不住，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叫住了雲玲。

“有什麼事嗎？天鶴？”

“玲兒……”

“你叫我什麼？”雲玲呼吸有些微微變化。

“雲玲，聽說……你要成親了？”

“嗯。”雲玲復歸平靜道。

“可是……可是……為什麼是祁南風？”

“唉，咱們這小島上的婚姻大事，歷來也不是自己能夠做得了主的吧。”雲玲嘆了口氣道。

“你不是討厭他嗎？”

“討厭？說不上，只是……沒有什麼感情罷了。”

“那你便這樣嫁了？”

“天鶴，你到底想說什麼啊？”